第四十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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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寧只覺得胸口越發緊,她深呼吸幾口氣,緩了下來。
但心臟處似乎有團火焰在滾滾冒著、燙著甚至抽著,這感覺久久無法解開。憋悶,十分憋悶!
她想出去走走,可是意識到根本出不去,她所有面對的外界只有那方送飯才會開啟的窗戶。
她呆呆坐著,眼裡驀然滿是淚水而不自知。等到眼淚流淌到手背上的時候,驚覺不能放任情緒如此,她腦子很亂,不知怎的劃過聚賢茶社門口張慧清的花旦海報。
張慧清!她是自己的希望,如果能見到她就好了……
林寧人在屋子中坐,腦子卻轉過千頭萬緒,無法靜下來。明天定然是不能見到慧清的,她一定會參加弔唁,過幾天如果能見到她,還可以瞭解一下季遠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所以“葬禮”後,林寧自然要實施她的計劃。小眉對邢濤說道:“林小姐今天送去的東西她什麼也沒吃,每次都原封不動端了出來。”
邢濤反饋到灰布衫男子那裡,他皺皺眉:“她想幹什麼,鬧絕食?”
“這隻小雌貓啊,真是一天一個想法。”邢濤看著灰布衫男子搖搖頭,接著對小眉說,“你還是照舊送晚飯過去,問問她要幹嘛。”
“是。”小眉答應退下。晚上打聽到她的意思,說要聽張慧清的戲,最近特別想聽她的戲,想得茶飯不思,什麼都吃不下去。
灰布衫男子勾起個笑,道:“小意思,滿足她。”
於是林寧就聽見外面斷斷續續飄來“見新墳肝腸寸斷心欲碎,泣不成聲撫石碑”。這一折是張慧清的《哭墳》。
林寧想喊張慧清,又覺得聲音不太對,她繼續往下聽,一段結束後接著是電臺的女聲嫋嫋的播報,他們居然拿收音機糊弄自己,氣得在屋子裡扔東西。
小眉聽見“啪嗒”砸東西的響動,捂住了耳朵。
“去請張慧清來,別想糊弄我。”林寧發飆大吼。最近她發現胸口那股邪火激得自己特別難受,收音機這事讓她唯一的希望瞬間破滅,情急下唯有砸東西讓她洩憤。
“這……”小眉為難了。
正在此刻,邢濤走到小眉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自己對著窗戶裡喊道:“好,我答應你。”
這次他自作主張去了鳴鳳班,打探後得到的答覆是她不在。
又一天。林寧問起小眉張慧清的事情,小眉回答道:“去請過了。這些天張小姐告假沒在鳴鳳班。聽說是陶大少把她請去遊玩了,不在雲城。我們實在沒法子請到她。
張慧清來不了了。林寧憋的一口氣忽然在心中梗住,她痛哭失聲。小眉在屋外聽見她大聲哭泣,覺得自己心裡也難過起來。
是夜,林寧才明白,什麼冷靜自持,在她身體難受的情況下根本保持不了。 她身體難過至極,心臟一陣陣抽搐,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好燙,身子似乎在發燒。
她本坐著,頓時堅持不住。頭亦是暈乎乎的,心一陣緊似一陣,不由張開嘴快速深呼吸,終於撐不住倒下了。
小眉只聽得“撲通”,連忙叫了“小姐,小姐……”沒人答應。
她頓時自己也緊張起來,忙派人去和邢濤送信。不一會兒車到了。
邢濤匆匆而來,隨著他來的還有一位自己從沒有見過的灰布衫男子,那人戴一定黑色帽子,拉得低低的帽簷,看不到臉。
邢濤接過灰布衫男子手中的鑰匙開了門。林寧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凌亂的頭髮下是憔悴的面容,她的黑眼圈很重,擰著眉頭還保留著痛苦的模樣。
灰布衫男子快步把她公主抱起來,她似乎清瘦些,印象中她似乎比現在重一些。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邢濤見狀對他道:“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一聲。我現在讓人去請醫生來。”
灰布衫男子點點頭。邢濤虛掩了門,吩咐小眉坐車趕緊去請醫生來。
“阿寧!”灰布衫男子拿下帽子,雋逸的面龐不是季遠凝又是誰!
季遠凝撫摸著她的面龐,撫上她糾結的眉頭,她在發燒,他抱她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她又發燒了。這讓他想起當初薛少爺綁架她的那夜。
那夜他救出林寧,把她箍在懷裡安撫,她才睡去,望著她極不安穩的睡容,心一陣陣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