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叮囑道:“如果他們有提前跑出來的,一定要通知我。”

“是,夫人您放心,今晚會有人輪流把守的,且等明天的結果。”

“交給你了,小鄭。菊蕊我們回西苑等訊息。”林寧說完帶著菊蕊離開了。

“這樣能行嗎,夫人?”菊蕊忍不住問了一句,看夫人的神情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

一夜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林寧記掛著祠堂裡的事情,起了個大早往祠堂方向趕過去。

果然沒有人提早出來,鄭管家帶著人已經在祠堂門口等她了。時間到了,祠堂門開啟,裡面的人慢慢依次走了出來。

林寧不錯眼仔細打量他們。每個人除了神情萎靡疲倦,衣服有點髒,檢查後身上手上並沒有白色的灰印。鄭管家向她徵求意見,林寧道:“看來你們確實沒有說謊。”

“夫人明鑑,我們確實什麼也沒有做。我們對先生忠心耿耿,都是他一手挑來的僕從,絕不會做不利於季園的事情。”

有了廚子的一席剖白,其他人自然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我們實屬冤枉,夫人明查。”

林寧有些相信他們。因為她和鄭管家商量後,費盡心力在祠堂裡特別安排,如果有心虛之輩一定會蹭上遠離佛像處刷好的白色牆灰,裡面有意佈置得陰氣森森,撤去燈火後她巡視一番都覺得可怕,何況下人們呆了一整夜。她還想起來菊蕊做的老鼠實驗。兩相印證,應該無誤。

看來此事不是季園裡面的人所為,難道真的是外面帶進來的?那麼到底為什麼阿杏沒有反應呢?

她選擇相信他們,發話道:“我相信你們,現在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一聽各個如釋重負,向夫人道了謝後紛紛離去。

“鄭管家,我實話告訴你吧,我那天看見姚小姐了,我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在門口同你說話。”既然懷疑的矛頭指向姚阿杏,不開誠佈公如何探得事實真相?

“夫人您?” 鄭管家乍一聽驚了一下,“您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那天來家裡做客的是姚小姐。我看的開,現在我只想查出是誰想害遠凝,所以你要認真回答我,那晚你送姚小姐回去,她有什麼異樣之處,一點點細節都不要放過,這很重要。”

這確是推心置腹,亦是誠心相詢,鄭管家仔細揣摩,答道:“那天姚小姐上車時無意中說了句好熱,我想她是喝多了自然反應。另外我在司機旁邊前排副駕,她安靜地坐在車後座,一直到她進門,只是用扇子扇著風,著實沒有其他的異常。夫人,我有個想法,您是不是該再詢問一下張醫生,這種藥物的具體情況?”

林寧聽得出來,鄭管家的建議帶著審慎,他大抵不想得罪別院的那位。但是細想起來,鄭管家的話在理。

她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就差人去請。”

“夫人我去。”菊蕊自告奮勇。不多時她回來反饋,說張醫生去了江城,這麼說林寧只能寧耐一時。

師爺把錦陽飯店小夥計的話告知了池三爺,後者坐在輪椅車上似笑非笑。他惡狠狠錘了自己殘疾的腿,若不是季遠凝和莫五那個傢伙聯手設局,怎麼會報廢了自己的一條腿。那柄匕首扎進大腿時,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現在腿找補不回來,又丟了半生謀劃的禮戶部,更沒了下任舵主之位,他手中沒有權力,誰還會惦記著一個殘了的三爺?始作俑者季遠凝,池三爺的眼中釘肉中刺,遲早要他付出代價。

師爺說,這件事先不著急,時機到了自然如此這般,池三爺連連點頭稱妙。

時機不負有心人,果然來了個契機。

根據清冊記錄,馬二爺最近新收了一個學徒,考察期滿,按慣例由引薦人帶來準備“趕香堂”,此刻必須由禮戶部提前佈置好的家廟門口接受答問。

禮部的守門人問,來者何人?

學徒答,我是某某,特地來趕香堂。

守門人再問,經過此地要抱香而入,你身上可帶香油錢?

學徒答道,連一枚大洋在內,共一百二十九枚,敢問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