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世紀以來,瓦拉納西這座城市一直是虔誠教徒的聖城,對商人和旅遊者來說,也是旅途的必經之站,長久以來,攝影師、作家和熟練匠人也紛紛前來朝聖。

瓦拉納西的紡織工在他們的絲帛錦緞上裝點大量的金銀扎繡花,圖案設計巧奪天工,這座城市也因此愈發聲名鵲起。

時光嬗變中,布匹上的意象也發生了一連串的進化,花朵、動物、鳥禽和植物草本各自在班納拉西紗麗上茁壯生長,幾何圖案也是手工紗麗的熱門設計。

想要織出上乘的班納拉西紗麗,需要大師級的技巧、藝術審美和耐心,紡織匠潛心坐在織機面前,短則幾個禮拜,長則半年,只為創造一件紗麗,如果花紋複雜的話,將是更加曠日持久的活計。

正常情況下,老阿里和蘭贊每天要釘坐在紡織機前忙碌15個小時,如果客戶要的比較急且願意增加工價的話,他們也樂意加班加點,把煤炭的工作時長增加到17個,甚至是18,9個小時。

拿著梭子,穿著細絲,在一行行織線間來回的穿梭往復。

“在印度,你找不到任何一個地方有如此龐大的紡織規模。在世界上,你更找不到任何一個作坊,能締造出這般驚人之作。”老阿里自豪的說道。

紡織雖然沒讓阿里家族發家,可也讓他們過上吃喝不愁的生活。

每一匹紗麗的誕生,都來自紗線經緯之間的交疊,班納拉西紗麗的織錦手法非常特別,手工藝人會增加一束絲線,在橫豎之間穿梭,將花紋織入布匹,創造出精美的意象作為裝飾。

“這些圖案非常細微精緻,必須手工操作,我們要目不轉睛地盯著扎繡花,必須一絲不苟。”老阿里說著,“慢工出細活,這個工作不是每個人都能勝任,需要特殊的技巧,我們阿里家就有自己的絕活。”

南易沒有追問有什麼絕活,更沒有過分的讓老阿里進行展示,只是問了一個問題——電動紡織機正在逐步取代手工織布機,這對你們有什麼衝擊?

“有了電動織機,只要你按下開關,它就開始咿呀作響,會自動工作,人只要在一邊看著;手工織機就不同,我們需要不斷在它上面忙活。”

老阿里說著,眼裡滿是迷茫和擔憂,他轉頭看了蘭贊一眼,又回過頭看著南易說道:“我在攢錢,只要再攢七八年就夠錢買一臺自動紡織機,蘭贊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動紡織機,蘭贊可以再娶幾個老婆,多生幾個孩子,阿里家也會更壯大。”

憧憬完一排兒媳婦叫他公公的美好場景,老阿里又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願意拿起梭子的寥寥無幾。年輕一代從小就看著電動織機長大,手工紡織機如何運作,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然而,這些手動的工具依然躺在許多人的家裡,一代代相傳,我們依然延續著這個傳統。”

“想要織出精品絲綢,我覺得手工織布機還是更勝一籌,複雜的圖案,不斷的切換絲線,這不是電動織機能夠完成的,而且,我覺得這是一種藝術,不能把它們歸類到工業品。”

南易提出自己的見解,真假參半,帶著安慰的目的。

“我沒有這麼樂觀,現在的電動紡織機越來越複雜,複雜的布它也能織出來,手工織布肯定會越來越式微,總有那麼一天,我們就會沒有活路,這一天不會在今天降臨,但是肯定就在不遠的將來。”

“或許吧。”南易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繼續忙,我不打攪。”

南易給普蘭使了一個眼色,帶著她來到工坊的外面。

“知道瓦拉納西最大的地下勢力頭目是誰嗎?”

“don。”

“don?唐?和黑手黨有關係?”

“應該沒有,我聽到過小道訊息,don很喜歡馬龍·白蘭度,很喜歡他的《教父》。”

“這個唐年紀不大?”

“不太大,應該沒超過三十五歲。”

“性格怎麼樣?”

“boss,我不是太清楚,瓦拉納西我並不算太熟悉。”普蘭說道。

“沒事,屁股擦乾淨了?”

“非常乾淨,負責擦的隊員已經回孟買。”

“達利特女兵現在有160人了吧?”

“一共165人,有90名隊員被公司調去了馬達加斯加負責保護那裡的紅木砍伐隊。”

“嗯,這個我知道,從剩下的人裡抽調出7個人,脫離魯班木業,組建一支最精幹、最可靠的隊伍,代號朝聖小隊,把人調來瓦拉納西,在這裡設立一個安全屋,我們將會在這裡有大動作。”

“明白。”

“亞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