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癲狂和理智(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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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河邊的風景讓蘇菲·馬索看著不舒服,接下去的旅程,南易就有意識的避開恆河,在普蘭的提議下,一行人去了皮利科堤小鎮。
皮利科堤小鎮是一個紡織小鎮,這裡出產的手工班納拉西絲綢紗麗上花紋樣式複雜、意象獨特,鮮豔的綢緞上鑲著大量金色銀色的扎繡花,是人們趨之若鶩的物件。
到了婚禮的季節,這種手工紗麗更是新娘眼中的香餑餑,一件精美的紗麗能讓她在人群中一下子脫穎而出。
南·亞當斯密·易曾經說過一句名言:“女人的衣櫃裡,永遠缺少那麼一件衣服。”
凡是漂亮女人都喜歡漂亮衣服,走在皮利科堤逼仄的小徑上,聽著織布機咯噠咯噠的脆響在小鎮裡迴盪,坐落於瓦拉納西東北的皮利科堤,大部分居民都是紡織工人,家家戶戶幾乎都有紡織機。
手工織布機上纏繞著洋紅色的紡線,精美的紗麗即將在此誕生。紡織工的雙手來回運轉,有條不紊,四季不斷,印度的勞動者之歌在搖搖欲墜的紅磚小屋之間飄蕩,迴響不絕,代代相傳。
在一個個光線昏暗、視野朦朧,空氣令人窒息的悶熱工坊裡,洋紅與亮金碰撞飛濺,交錯在橫豎之間,一臺老舊的木製手搖紡織機源源不斷地吐出一匹匹巧奪天工的精美手工絲綢。
由於現代化紡織機械的成產成本降低、效率大踏步提高,衝擊著手工紡織業,給手工紡織業者們敲響了警鐘,他們要生存就需要求變,比如說擴大客戶群體。
如今,皮利科堤的班納拉西絲綢主要的消費群體,已經從印度本地客戶慢慢向外地遊客轉移,所以,這裡雖然是穆白帽的聚居地,但是並不封閉,居民們友好的歡迎每個遊客過來參觀。
一個工坊裡,南易幾個人一邊看著紡織工阿里父子工作,一邊和兒子蘭贊·阿里聊天。
蘭贊·阿里不怕生,非常健談。
“我祖父,我祖父的祖父都是紡織工,我生於斯長於斯,也註定只能當一個紡織工人。”蘭贊·阿里盤著腿,手不停的拉過一條條絲線,“我念過紡織職高,可在外面還是不容易找到工作,我是說找不到比紡織工更好的工作。”
蘭贊·阿里的英語咖哩味很重,可並不妨礙南易幾人聽懂。
“蘭贊,那你有沒有想過把你家的工坊給做大?”南易聽蘭贊·阿里說話非常有條理,他就問道。
“想過,不過想也沒用,兩百年前,印度的仿製品貿易和種姓制度密不可分,從事紡織工人工作的基本都是我們穆白帽,子承父業,從爺爺到孫子,藝術技巧代代相傳。
想要擴大工坊就需要招募紡織工,這個很難,我們賺的雖然不多,但是也不愁工作,一件紗麗需要製作一個月左右,一年十幾件紗麗的活計這裡的紡織工都能接到。
還有,我並沒有能力獲得大量穩定且有利潤空間的訂單。”
“蘭贊,做事業不一定需要自己能夠完成所有的工作,地球已經進入全球協作的時代,你可以負責製作,把銷售工作交給你的合作伙伴。”
“sir,你對印度不夠了解,你所說的我也有所耳聞,可在印度想這麼做很難。”蘭贊·阿里苦笑道。
“亞當,你可以叫我亞當,我來印度的時間的確不太久,根本談不上對它有什麼瞭解,但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你先得去嘗試,在不太耽誤你自己生計的基礎上,你可以抽出時間試著去尋找合作伙伴。”
“我可以?”蘭贊·阿里不太確信的問道。
“試試吧,年輕沒有什麼不可以。”南易再次勉勵了一句,然後轉頭對著蘇菲·馬索,“你的大作設計好了嗎?”
蘇菲·馬索把她的畫紙往兩人中間推了推,“亞當,你看,我想在這裡畫幾隻蝴蝶,可一直畫不好,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你,你來幫我畫。”
“畫畫我不行,還沒你畫的好,你應該直接和蘭贊說,他能織出漂亮的圖案,畫畫對他來說肯定也不是問題。”
&niss,我能畫,你告訴我該怎麼畫。”蘭贊·阿里接腔道。
蘇菲·馬索和瑪麗恩都要在他家的工坊訂製衣服,而且是很高階的訂製,只要把這個訂單接下來,未來幾個月他根本不需要為訂單發愁。
“啊,這裡,我需要有一隻藍蝴蝶,這裡我需要一隻金蝴蝶,鑲金絲邊的那種……”
蘇菲·馬索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蘭贊·阿里按照她的想法在紙上把效果給一一呈現出來。
不得不說蘭贊·阿里的繪畫水平不錯,畫出來的蝴蝶栩栩如生,看著很有靈性。
蘇菲·馬索、瑪麗恩和蘭贊·阿里在交流,南易透過普蘭和老阿里聊了起來,聽老阿里講述班納拉西絲綢的歷史。
就老阿里所述,班納拉西紗麗取的是這座城市的名字——瓦拉納西,不過本地人把她喚作“班納拉西”。
這裡產出的絲綢自成品牌,一針一線中嵌入了印度獨特的歷史,對紗麗紡織工、穿紗麗的女子、商人和設計師而言,班納拉西紗麗是他們引以為豪的東西。
瓦拉納西的絲綢產業起源於何時何地,依然是個未解之謎,在古代佛教和印度教的文字記載中,這座城市就已經成為印度的棉紡基地,在莫臥兒帝國時期,波斯紡織大師來到印度,經過一番切磋交流,印度的絲綢紡織技術也得以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