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須有人跟著,要是有個萬一,後悔就來不及了。”南易很堅決的說道。

“好吧,我聽你的。”

兩人在外面溜達的差不多就往老洋房走去,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南易看到一個漢子挑著擔子,身上穿著大褂工作服,特意剪掉了工作服上的字,褲腳沒有鎖邊,長褲子剪短,解放鞋偏小,帽子頂扣脫落一半。

他身上的行頭明顯不是自己的,更像是外面撿來的,不過很乾淨,大褂中縫熨燙線還在,褲子雖破但不髒,裡面穿了件白綢立領襯衫,髮型剛理過沒幾天,很整齊,和頭上的破帽子一點都不搭。

走路時上身往前傾,可是下盤很穩,走路時獵獵成風。

看漢子這身行頭,南易就認出來對方應該是個卜賣人,他頓時來了興趣。

“師傅,卜什麼的?”

“菜刀。”漢子放下挑子,回道。

“賒刀人?”

“是的。”

“怎麼個說道?”

“十塊錢一把,不出五年,車馬船資都要漲,人吃馬嚼漲五成。”

“哦?”南易睖了一眼漢子,說道:“那我賒一把。”

“好。”

漢子默默的從他的挑子裡揀出一把菜刀,遞給南易的時候,很規矩的把刀把的方向對著南易。

南易接過菜刀,掂了掂分量,菜刀很厚重,刀背厚刃利,圓弧的刀背有點少見。手指劃過刀刃,很鋒利,又彈了彈刀身,一陣清脆的鳴響。

“刀不錯,我賒了,一口唾沫一口釘,我就住這家,等你來收賬。”

“遠行千里信由在,賒刀人不打誑語,後會有期!”漢子衝著南易抱了抱拳。

“後會有期,江湖路遠,願君珍重。”

南易也抱了抱拳,提著菜刀就往院門走去。

回到屋裡,劉貞就好奇的問道:“南易,什麼是賒刀人?”

“賒刀人就是賒刀人咯,剛才他把菜刀賒給我,又和我打了個賭,要是他贏了,他就會回來收錢,要是他輸了,就不會再來了。”

“要是有人不認賬呢?”

“他們不怕,這麼說吧,賒刀人他們和人對賭主要不是為了高價賣刀,而是為了借運。”

“借運?那你不是運氣被借走了?”

南易亮了亮手裡的菜刀,“十塊錢的菜刀,那就是十塊錢的運,真要借就借走好了。賒刀人出來賒刀,要麼就是要去辦一件異常危險的事,要麼就是家裡有人病危。

賒刀人雖然是下九流的勾當,可他們也不是什麼壞人,和老榮行、略買那些不是一回事。”

“老榮行你跟我說過,略買是怎麼回事?”

“略買略賣是清代開始有的說法,其實就是販賣婦女兒童的這種行為,泛指人販子。”

“喔。”

“今天你做飯,我去看會書。”

“肘子我不會做啊。”

“大料往鍋裡一放,加水,肘子擱裡頭,燉就行了。放心大膽的做,反正便宜,做壞了也不心疼。”

“也不便宜了,今天兩個肘子七毛了呢。”劉貞嘀咕了一聲,片時,嘴裡又哼起了歌曲,“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

手裡拿著菜刀在魚身上刮過,一片片魚鱗被她給片的飛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