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偉在地圖上找了找,指了一個位置說道:“這裡,很好的位置,厲亥的眼光不錯。”

南易瞄了一眼地圖,把周邊自己熟悉的地標聯絡起來,“的確好眼光,這塊地壓上幾年,翻上幾番沒有問題。不過說實話,單單從盈利的角度來說,做保健品比囤地皮更有機會賺到暴利。”

“我看也差不多,都不是什麼正經生意,還是倒爺的那套做法。”林光偉不屑的說道:“你讓我摸季昌林的底,是為了捏他把柄吧?”

“嗯。”

“這個簡單,把昌業公司以前做過的生意都查出來,按他們的做法,偷稅漏稅的數字絕對不會小,補稅加上罰款加起來的數字更大,把證據收集一下扔到季昌林面前,肯定有的談。”

南易搖搖頭,“不是什麼好主意,容易把厲亥也裝進去。”

“那你說怎麼辦?”

“就按你所想的辦,厲亥已經進去了,七年起步,不差再背點偷稅漏稅的罪名,而且,他既不是昌業公司的法人也不是股東,該追究也追究不到他頭上。”

“南易,你在說廢話。”林光偉笑罵道。

“不算廢話,我只是想茬了,如果厲亥還是乾淨的,的確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現在他已經沾上一坨屎,不差再來一坨,等等。”

南易站起身,走到一邊,從壁櫥裡拿出一個黑色塑膠袋,走到林光偉邊上遞給他,“500面額的,一共6沓,應該夠你把昌業公司做過的生意都挖出來。”

林光偉把塑膠袋擋了回來,“錢我有。”

“拿著吧,我只是先替厲亥墊著,將來會問他討回來。他的屁事,讓他自己花錢。”

林光偉看看手裡的塑膠袋,若有所思,“你想讓厲亥給你做事?”

“看吧。”

“行,我去安排,我晚上要招待客戶,不管你了。”

“我用你管?”

“哈哈,東山那邊的歌舞廳不錯,耐不住寂寞可以去那蒲。”

“滾你的。”

林光偉離開之後,南易繼續做他的計劃書。

飯點,出門打包了一份炒河粉,本可以讓校花去,不過南易貪幾聲“靚仔”的叫聲,不但打包了炒河粉,還稱了一點薄殼米(尋氏肌蛤、海瓜子),金黃中帶著點小蔥的翠綠,聞著噴香。

小院,樹下,南易正吃著自己的晚餐,吃飽喝足的南無為回來了,一隻小手伸到盤裡,拈走一撮薄殼米。

“嗯嗯,真香。”

“吃完大酒店還要來點街頭的煙火氣點綴一下?”

南無為搬了張矮板凳坐到南易邊上,“我沒跟著睿武爺爺吃飯,去了工人們改善伙食的小店,菜很好吃,就是太油,味精放得太多。”

“喔,怎麼不繼續跟著,看看工人們會去哪裡消遣?”

“今天發工資,少兒不宜。”

南易腦子轉了個彎才明白南無為的意思,瞬時會心一笑,“看來你的調研做到了深處,這點機密都被你觀察到了。”

“這算什麼機密,工人們都掛在嘴裡,有人從幾天前就盼著這天了。”

南易呵呵一笑,“這茬掐了,不利於和諧的話不要出現在你的作業裡,多寫點陽光積極的一面,比如在話吧和妻子孩子通話,笑容清澈,又比如買了一個有點貴的玩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底的蛇皮袋裡。”

“爸爸,有點假,工人們大部分是好人,但沒有那麼純潔。”

“應該說純粹。”

“哦,純粹。”

南易喝了一口酒,放下瓶子說道:“報告性的文字總是要突出重點,不該出現的就忽略,比如要表彰南無為同志,不能開篇就說南無為同志好幾歲了還尿床,要重點提他四歲的時候從我錢包裡拾金不昧交給警察叔叔,榮獲小紅花一朵。”

“爸爸!”南無為不依道:“老師佈置的作業,我找了半條街也沒有見到一分錢。”

“呵呵,不用解釋,總之你的作業裡不該出現的內容不要出現。”

南無為:“哦,爸爸,是不是長大了就不能說真話了?”

“不是,應該說有選擇的說真話,好的真話要大說特說,不好的真話憋著別說,好與不好,每一類人的標準都不一樣,你將來的標準要你自己去琢磨。

你要走的路和爸爸肯定不會一模一樣,爸爸的經驗,你只需要做個參考,爸爸的話,不用當成真理,要懷疑一切,先懷疑再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