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羞紅臉,「討厭,你糗我,罰你吹口琴給我聽。」

「口琴好久沒吹了,我最近在學嗩吶,你要不要聽?」

「好啊,吹什麼曲子?」

「《姜維招魂曲》,跟一個道士學的。」

「道士?」阮梅詫異道。

「嗯,專門吃白事的。」南易一臉壞笑。

「奀仔,我跟你沒完。」阮梅仰起脖頸,作勢要咬南易的脖子。

「哈哈哈,好啦,好啦,不鬧。」南易把阮梅抱住,說道:「我給你哼一段甘谷攢神五猖兵馬,《伐武朝》,攢就是召,攢神就是聚神靈的意思,召喚滿天神靈保佑我們家奀妹。」

「好啊。」

「我哼啦。」南易嘿嘿一笑,嘴裡就哼道:「泰山爺戴上了九龍珠,泰山爺戴上了九龍珠,泰山爺戴上了九龍珠……」

南易把同一句詞融進不同的腔調。

「嗯?只有一句?」

「當初我看到攢神的時候,只聽懂了這一句。」南易毫不害臊地說道。

阮梅白了南易一眼,嗔道:「換個你會的。」

「好。」南易應一聲,伸手輕撫阮梅的耳朵,嘴裡喃喃有詞,「奀妹,歸家咯。」

隨即,他的手虛空一抓,再做一個手心抓住東西的動作,接著往阮梅的後腦勺一放,嘴裡又喃喃道:「奀妹,回家跟爸吃飯飯。」

阮梅又重重地剜了南易一眼,「這是哪裡的叫魂方法?」

「很多地方是這樣的,反正套路都差不多,有的灑水,有的撒米,我奶奶小時候就是撒米給我叫魂。」

「哦,認真點,給我唱首歌。」

「好。」

這次,南易沒有再玩鬧,認真地哼了一首《大罾歌:海底珍珠容易搵》,「妹啊咧,海底有珍珠咧,容易搵咧,妹呀囉,妹呀咧,真心咧,阿妹世上難咧,尋啊咯。」

阮梅越聽,眼睛越是明亮,等南易唱完就問道:「你怎麼會這個?小時候,媽咪經常唱給我聽。」

南易輕笑一聲,「我知道你想聽我說是專門為你學的,可惜不是,從若玢那裡學來的,她有一個小學同學是疍家人。」

「你不能哄哄我?」

「哄人是我

的職業,要收錢的。」

「討~厭!」

南易在醫院陪了阮梅三天,工作一點沒耽誤,出院後,跑了一趟椰城,陪翹首以盼的蘇夢待了一個星期,返回京城的途中,還去看了一趟兒子,等他回到京城,離除夕僅剩兩天。

1996年的春節與往年的區別不大,只有一點小細節上的差別,去年在南陳酒之外,還會備一點名氣很大的孔府家酒,今年換成了名氣更大的秦池。

6666萬的標王嘛,廣告作用還是不錯的,據說成為標王后一個月就簽訂了4億的銷售合同,這個訊息是從報紙上看到的,頗有自賣自誇的廣告嫌疑,南易只當作樂子看。

拜年過後的正月,南易和劉貞該吃清湯寡水,好好刮刮肚子裡的油,抽著空,去了一趟電影院,看了正在熱映的《阿甘正傳》。

三月的下旬,南易被厲儀徵召喚,作為一個小角色加入一個規格很高的視察組,前往魯省東武調研小企業改制,歷時五天半。

這次調研之旅,讓南易知道國家即將對國企採取「抓大放小」的戰略,大小是指國企規模,抓的意思就是重點扶持大型國企,放的意思就是放開管制,股份制改革和轉讓的緊箍咒都鬆開,讓小國企隨意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