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的服務無微不至,大部分病人需要的服務都可以提供,供應新鮮的瓜果蔬肉、乾洗、造型、化妝、美甲,與服裝店和珠寶店有業務聯絡,女性病人完全可以躺在病床上享受服務,只要阮梅不限膈應,她完全可以長期住在診所裡,生活上不會有任何不便。

按照南易的理解,醫院屬於醫療服務行業,既有服務二字,工作自然要做細緻,只要病人捨得花錢,在阿德勒診所完全可以當上帝。

和南氏其他的服務型崗位一樣,阿德勒診所的護士的薪水構成裡,同樣有一塊「受氣費」,病人花大價錢住進來,對衣食父母,不說跪舔,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南易不希望阿德勒的醫護人員把自己抬到神聖的高度,阿德勒醫療體系走的是高薪養禮的策略,護士年薪5萬美金起,薪水標準以保證在較好的社群供得起一套豪華公寓,又能讓四口之家過上體面的生活為標準。

不管有理沒理,都不許和病人或病人家屬爭吵,有理直接找法務,該起訴就起訴,該索賠就索賠,爭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等來診所的解僱信。

等南易端著吃食從廚房裡出來,主治醫生和護士已經在阮梅的病床前給她做檢查,把吃食端去飯桌,南易走到病床前詢問主治醫生,「江醫生,要緊嗎?」

「燒已經退了,沒什麼大礙,再觀察兩天,病情沒有反覆就可以出院。」

「謝謝。」

醫護人員走後,南易兩人吃過早餐,阮梅回病床上躺著看電視,南易湊在飯桌邊盯著電腦,禽流感新型出現,對他這種養殖大戶來說,會有很大的衝擊,下面的相關人員正在努力把壞訊息變成好訊息。

粵省、桂省、瓊省、香塂這四個地方,不管是墾殖集團還是神農南糧,對養雞業的介入都很深,特別是雞仔,起步就是百萬級別,發展到現在已經以億為單位,四地的雞仔養殖場存欄的數量超過3億。

十點的樣子,葛翠竹給南易打來電話。

「南易,白羽***仔一共1.75億隻,真要全燒了?其實我們可以再往外面賣一批,風險共擔,損失可以少一點。」

葛翠竹的聲音顫抖,南易能聽出她有濃濃的不捨。

南易斬釘截鐵地說道:「燒,全燒,唇亡齒寒,養殖戶底子薄,他們扛不住,養殖戶死光了,我們也沒法活,現貨我們是虧定了,只能從期貨上找補,現在訊息還沒傳開,我會調集資金去芝加哥,做空雞蛋期貨,阿嬸,你給個授權。」

「好,南易你有空的時候,我們開個會,討論一下雞養殖業務的整改方案。」

「年後吧,先把眼前這關過去。」

掛掉電話後,南易繼續看各地匯總過來的報告,等禽流感一爆出來,不僅是雞,其他帶翅膀的都要受到影響,不僅自己要抗疫,等期貨上做好前期工作,還要和經銷商們商議如何共渡難關。

就如他對葛翠竹所說的,唇亡齒寒,他可以裝作不知道禽流感這回事繼續給經銷商供貨,甚至可以開展促銷活動,把未出欄的全部清空,這樣一來,眼下這一關是度過了,但賴以生存的土壤變小了,這是在自掘墳墓。

神農南糧和墾殖集團必須要有大企業、上游企業的擔當,把大部分損失扛下來,保護好下面的經銷商,讓他們少受一點損失,除非撈完這一票就不幹了,不然,只

能這樣做,也必須這樣做。

隨著報告一個個批覆,全球不少區域的雞仔都倒黴了,被剷車推進大坑,澆上汽油,烈火熊熊燃燒。

每一次燃燒,南易都有所感應,十二位數字的後面八位都有在變化,一個國內首富,兩個,三個……隨風而逝。

1996年,甫一開年,就給了南易重重一擊。

農民不好當啊!

正當南易在心煩之時,阮梅來到他身後,雙手食指戳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動。

【鑑於大環境如此,

南易舒心一笑,「你是病人,哪裡用得著你伺候我。」

「又不是什麼大病,你還好嗎?虧了多少?」阮梅輕聲說道。

「不好算,剛剛開始,會受影響的時間未知,一兩億美元的損失肯定要有的。」

一聽只有這麼點,阮梅就知道不是什麼大事,「喔,放寬心啦,以後再賺回來就好啦,做生意,當然有虧有賺咯。」

「我不是心疼錢,有低潮就有高潮,暴跌之後就是暴漲,我有不會死在黎明之前的底氣,我只是在想,下次怎麼把低潮也變成高潮。」

「你好貪心哦。」

南易轉臉,伸手把阮梅拽到自己懷裡,「你不貪心嗎?我要,我還要,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