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易兩人就來到公園的一張象棋桌前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的風景後,南易就說道:“這次過來,我發現高涉鎮比以前熱鬧多了,車變多了,店也多了。”

“大老闆,這兩年東筦發展得很快,又有不少臺企、港企過來,國內也有很多人來這裡開廠,還有,鎮那頭的裕元鞋廠擴張得很快,天天在招人。”說著,鄭曼麗忽然面露難色。

南易捏住吸管戳了幾下又大吸一口,吸了好幾顆珍珠在嘴裡,一邊嚼,一邊說道:“是不是又有其他企業向我們施壓?”

“是的。”

“直接還是間接?”

“間接。”

南易又吸了幾口珍珠在嘴裡,不緊不慢地問道:“鎮裡還是市裡?”

“鎮裡。”

“喔。”南易撕開塑封口,把吸不到的幾顆珍珠倒進嘴裡,吃乾淨後把垃圾遞給天仙,搓了搓手,說道:“鄭秘書,這個問題無論是對豐泰還是你來說,都不難處理,只是你們想把它變成一個難題。我已經來了,它也不該是個難題了,三天夠嗎?”

“夠了。”鄭曼麗心虛地說道。

南易淡淡地說道:“前年,東京地方檢察廳解禁了二二六事件的審判記錄,我弄了一份,看過之後,發現當年參與‘決起’幾個核心人物下場都不怎麼好。鄭秘書,你知道二二六事件嗎?”

“下克上。”鄭曼麗臉色很是難看。

南易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鄭曼麗的臉,“我是個肯承認錯誤的人,燕尾蝶沒發展好,錯不在豐泰和你,而在於我,這一點,我心裡非常清楚。

我從來不會讓自己人受委屈,但我的工作很忙,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事情要一件件處理,有些問題,該解決的時候,我自然會來解決。

我們是企業,不是封建王朝,我也不是漢景帝,錯了就錯了,大方承認就可以,不用推一個晁錯出來當替罪羊殺給諸侯王看。”

說著,南易忽然話音一轉,“越南語學得怎麼樣?”

“啊……”鄭曼麗一下子跟不上南易的節奏,愣了愣才說道:“我已經可以和越南人無障礙溝通。”

“很好,八月份另外一家公司要去越南籌建分公司,你跟著一起去,幫忙做點翻譯工作,順便在越南好好玩玩,一個月時間吧,提前調整好工作。”

鄭曼麗一聽便知南易不可能無緣無故派自己去給其他公司做翻譯工作,這應該是讓自己去越南熟悉一下,要把自己往越南派遣的前奏。

“我就說嘛,當年大老闆不會莫名其妙讓自己學越南語,肯定有用意。”

鄭曼麗已經猜到自己應該會被派遣到越南建立分廠,只是不知道越南的分廠會按多大的規模設計。

南易沒給鄭曼麗說太多關於越南分廠的話,大方向他來定,細節上的事還是得王豐泰來安排,此時已是中午吃飯時間,公園裡有不少腳踏車穿梭而過,看方向是往宿舍那邊走的。

“宿舍可以開火嗎?”

“夫妻房可以,有專門的公共廚房間隔出來。有些工人老公孩子都在這邊,上食堂吃不方便。”

“買菜去哪裡買,西一門外邊?”

“是的,每天早上都會有賣菜的人在門口擺攤,蔬菜和肉都能買到。”

“哦,用火安全一定要重視,經常讓消防隊上門去宣傳宣傳,火災演練不能浮於形式,一定要重視,不出事則已,一出就是大事。”

南易看著宿舍的方向,嘴裡滔滔不絕,“還有心理疏導室,不能只等著工人主動上門,一線的管理人員平時要多注意觀察,精神狀態不太對的工人,要強制安排他們接受心理疏導。”

“大老闆,王董平時很注意消防和工人的心理建設。”

“比現在的重視要更重視一點。”南易強調了一句,又問道:“職工委員會怎麼樣了?”

鄭曼麗笑道:“和大老闆你當初預想的一樣,職工委員會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先是公款吃喝,然後巧立名目中飽私囊,1990年,又有兩個委員捲了委員會的錢跑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人。”

“呵,現在呢,工會對接進來了嗎?”

“1992年,黨支部建立以後就向上一級工會提出書面申請,年中的時候,燕尾蝶的工會就成立了。”

“挺好,有些事情還是要國家單位來做才讓人放心。肚子有點餓了,就近找個小食堂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