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瑩聽他們說了半天,這時才抽得時間插嘴:“大嫂,你剛才說的都是扎木合如何,那博爾術呢,你也說了,他與扎木合併不是一條心,咱們又吃了個大敗仗,會甘心替咱們送信麼?”

馮蘅道:“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要重創他,一方面是因為不把他打服,他絕不會聽我們說話,另一方面也是扎木合建國時頒佈的軍令,打了這麼大敗戰,若是沒有足夠的功勳抵罪,他自己的小命恐怕都保不住,只有帶著哲別兄弟願意歸附的書信,他才能有功勞抵罪,我還怕不夠,更是把六叔那便的聯絡途徑一併送上,博爾術只要不傻,是絕對不會隱瞞不報的。”

韓小瑩笑道:“難怪大嫂你還提起了六哥他們,不過這事情是不是要知會六哥他們一聲?”

馮蘅道:“那是自然的,不過六叔他們居無定所的,飛鴿傳書可不方便,到時候還得找得力之人過去,不過這個不急,等博爾術回草原,再到扎木合找到機會派人去山東聯絡,怎麼也要大半年時間,等我們回了七俠山,再說也不遲!”

柯鎮惡卻道:“這事情還是儘快辦好才好,就讓蟲蟲過去,也好歷練歷練,他之前一直再七俠山,太安逸了,殺個人都手軟,還是要多磨練磨練,老六那裡環境艱苦,正好讓他過去。”

馮蘅有些猶豫,道:“第一次殺人都是這樣的,等緩緩就好了,要不等蓉兒回來了再說?”

柯鎮惡卻很是堅決,道:“這件事情聽我的,他是你兒子,也是我兒子,空有一身本事,性子太軟,終究難成大事,就該好好磨練磨練!”

馮蘅也知道柯鎮惡說得有道理,雖然心裡答應,但嘴上還是有些抱怨,道:“好好好,就聽你的,反正是你兒子,你不心疼,我操什麼心!”

韓小瑩見狀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大嫂,剛才還說要找個人冒充哲別大哥的兒子,咱們還是說說人選吧,我看旭兒就不錯,為人機靈,蒙古話也說得不錯,正好也在營中。”

旭兒就是餘廣旭,當年與餘兆興一起拜柯鎮惡為師,被他帶回山上,後來也成了第一批畢業的七俠派弟子,還拜了朱聰為師父,學了不少經典與兵法,在七俠派一眾弟子中算是出類拔萃。

馮蘅想了想,搖頭道:“旭兒的武功與才智倒是不錯,不過性子有些不合適,而且漢人的痕跡太重,雖說哲別兄弟也可以說他是從小跟隨漢人師父學習的,但他這麼大了,早年定然也是在草原生活的!”

張阿生道:“郭靖怎麼樣,他小時候就在草原生活的,當初也是因為他我們才遇到哲別,也是一起回得中原!”

柯鎮惡道:“郭靖那傻小子倒是像個草原漢子,不過跟你一樣是個直性子,連慌都不會撒,混到那個草原貴族圈子裡,不出兩天就暴露了!”

張阿生撓了撓頭,笑了笑,不再多說話了。

韓小瑩道:“又要聰明,又要像個草原出生的孩子,這就有些為難人了,還不如找一個小一點的,就說從小在宋國長大,連蒙古話都不用會說!”

這時門簾被從外面掀開,柯崇雲有些面色蒼白的走了進來,道:“爹,西寧城那邊的訊息弄清楚了,我們扮作西夏潰兵,半路上遇到一對蒙古追兵過來查探訊息,不小心暴露了,有幾十騎快馬逃回了城裡,後來城中就響起了喊殺聲,我潛進去看了看,留在城裡的西夏兵全都被勒令到城西集結,城裡的財物都被送到了城東倉庫,還有一兩千婦孺,那些婦孺……”

他不說,柯鎮惡也能猜到。

蒙古人爆烈,你跟他客客氣氣的,他多半也跟你客氣,但是一旦被激怒了,那就會動不動殺人屠城,鐵木真鐵蹄席捲天下的時候,殺人屠城的事情可沒少幹。遇到婦女,會怎麼做,那自然不用說。

他看了兒子一眼,道:“你想救那些婦孺麼,救人就得殺人,你把那些蒙古兵都殺了,她們就得救了,你下不了手,反過來找我,想讓我怎麼辦?”

柯崇雲此時已經沒有再帶眼罩,雙眼有些紅彤彤的,半晌才道:“爹,我只道剛才在山上下不了死手,是我不對,我已經努力在改了,方才遇到蒙古兵的時候,我也是第一個衝上去殺人的,您就別再跟我置氣了,現在說的是城裡的那些人,他們是無辜的!”

柯鎮惡是在大黑溝直接帶著博爾術返回日月山的,還沒來得及將之前的細節一一與韓寶駒哲別他們細說,韓寶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聽到這裡大概也能猜到些什麼。

無非是柯崇雲看到大洪水一下子衝殺了大幾千人,於心不忍,然後柯鎮惡見了便讓他親手補刀殺人,兩人鬧了矛盾,他上前拍了拍侄子的胳膊,沒辦法只能拍這麼高。

“蟲蟲,不過是殺個人而已,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和你爹已經殺過不知道多少江湖敗類了,至於那些被俘虜的婦人,咱們的確是要救的,不過你也不用太著急,等明天將博爾術帶回去,也就好了!”

柯崇雲道:“可是她們……”

韓寶駒道:“沒什麼可是的,當初我已經勸過,是她們捨不得家財,又信不過我們,讓她們走又不走,躲又不躲,總是要吃些苦才能長點記性,放心吧,那邊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戰鬥還未結束,她們也不會怎麼樣的,好好去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再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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