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秦霈在陪著秦嵐章下棋,後者臉上的笑意溫和,看似十分儒雅,可是每下的一步棋,都是滿滿的攻擊性。

秦霈早就明白了在秦嵐章面前好好生活的種種方式,他一味退讓隱忍,於是最後被逼到角落。

秦嵐章臉上的笑意濃了些,道:“你這棋,和你的處事風格真是大相徑庭,怎麼只防不攻?”

秦霈濃眉微挑,濃稠豔麗的眉眼,也透出一點笑意來:“棋藝不精,不知進退,在父親這種名家面前只能丟人現眼,唯一的用處,也只能博父親一笑罷了。”

秦嵐章聞言,果然朗聲笑了。

他頗為讚賞的看著秦霈,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點,知進退,和你的母親一樣。”

他提到自己的母親時的口吻,和提到一條狗,一個下等的畜生,沒有任何的區別。

秦霈捏著棋子的手緊了緊,眼底劃過陰霾。

但是很快,他又恢復了笑意清淺,豔麗的眉眼情緒溫淡,平靜的落下一子。

直到管家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陪著秦嵐章下棋的秦霈,致意道:“大少爺好。”

之後,他才對秦嵐章說:“老爺,家主那裡出事了。”

秦嵐章放下手中的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出什麼事了?”

管家把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同秦嵐章說了一遍。

在說到秦時遇差點把溫溪濘直接摔死時,秦嵐章忍不住怒喝:“這簡直是在胡鬧!”

等到管家把一切說完,秦嵐章已經氣得不輕。

他沉聲讓管家退下,之後才臉色陰沉的對秦霈說:“我早就知道了,這個辛甜就是時遇命裡的劫數,他到底還要為這個女人發多少的瘋才夠!”

秦霈沉默不語的聽著秦嵐章的怒意騰騰,半晌,才低聲道:“爸,不要去碰辛甜,不然他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秦嵐章怒極反笑:“我剛剛還說你知道分寸,現在你就對我說這種話了?怎麼?如果我對你的孟聲聲動手,你是不是也要一輩子不原諒老子?”

孟聲聲是秦霈的逆鱗。

此時這根逆鱗因為愛而不得,已經被埋在皮肉之下,日日夜夜讓他不得安眠。

秦嵐章的話無異於直接將好不容易自欺欺人的傷口揭開,露出血肉模糊的真相來。

秦霈看向他,臉色如同裹了一層寒霜。

他突然掀翻了放在兩人之間的棋盤。

黑白的棋子滾了一地,棋盤落地,發出沉悶得讓人心頭生堵的聲音。

秦霈緩緩起身,壓著已經空無一物桌面,死死逼近秦嵐章,話語冰冷刺骨:“父親,我剛剛的話沒有說完,同樣的,你也別碰孟聲聲,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是他第一次,在秦嵐章面前露出冷戾違逆的一面。

秦嵐章錯愕又憤怒。

到底是不歡而散。

秦霈離開秦家的時候,給鍾宇宿打了通電話。

鍾秘書今天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睡下,如今看見秦霈的來電提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直接嚇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