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家讓她不開心,我會毫不猶豫地割捨掉你們所有人。”

他說到這裡,手肘微抬,孟聲聲看見他的指尖夾著一根香菸。煙火明明滅滅,猩紅一點,像是給夜裡迷路的旅人指引方向的燈塔。

孟聲聲看見沈棠野結束通話電話,轉過身來。

他看見自己,於是眼角眉梢的薄怒和戾氣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將最後一點香菸用手捻滅,沾染著菸草香氣的修長手指捧著她的面容,笑得不羈沙啞:“喲,這是誰惹我家小仙女哭了?”

孟聲聲忍住酸澀,聲音還算平穩:“剛剛......電話裡是誰啊?”

沈棠野皺了皺眉,不耐煩的“嘖”了聲:“我血緣上的姐姐。”

孟聲聲眼睫顫動,“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是嚇她的嗎?”

“不是。”

“沈家對你很好。”

沈棠野笑意透著一絲涼薄的味道,他很快收斂,蹭了蹭孟聲聲的鼻尖,道:“但是我就對你一個人好。”

如果得到過有恃無恐的偏愛,又有誰能看得上瞻前顧後的喜歡?

這個夜晚,孟聲聲抱著沈棠野,很久很久都沒有鬆開。

她的聲音悶悶的,嗓音含混:“以前,我們還在m洲的時候,你也說,克里昂的所有人,都沒有我重要。”

沈棠野用下巴蹭了蹭孟聲聲柔軟的發頂,他的聲音很淡,可是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認真,沒有一絲絲作假的可能。

他說:“我一直都只在乎你一個人,沒有變過。”

朝花夜露,人間四季往復迴圈,我踏過萬水千山,變了容貌,換了時差,可是愛你這件事,從來沒有變過。

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所求....

北城國際機場。

秦霈一身挺闊的黑色西裝,從出口走出來。

秘書連忙走上前去,語氣帶著點急切:“秦總,我們已經派人去了老夫人那裡,現在情況很不樂觀,您...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霈豔麗沉鬱的眉眼,裡面有化不開的濃沉戾氣。

他沒有說話,彎腰進了庫裡南,之後是車子發動的聲音。

女人住在北城的最郊區,那裡遠離人跡,用來療養是再好不過的。

這些年,女人的身體也確實一日比一日更差了。

秦霈的唇抿得很緊,不知不覺中,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四年前,女人第一次重病發作時,他在醫院的手術室門口站了整整一夜。

他那時心緒煩亂,正是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接到了孟聲聲的電話。

那天晚上,他原本是答應去見她的。

電話裡,她的聲音帶著近乎神經質的脆弱,她說:“秦霈,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你說今天你會來陪我的。”

那時候,他只不過把她當作了一個世俗媚寵,追名逐利的女人。

對於她的話,除了不耐,只有煩躁。

他當著助理的面前,斷然譏誚出聲,語氣嘲弄:“這麼離不開男人嗎?孟聲聲,你是不是沒有男人活不下去?”

電話那頭,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秦霈甚至以為,她已經打算結束通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