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永遠沒有辦法明白,她為什麼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

他明明把該做的都做了,明明他能給他的,已經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一切了。

為什麼她還是想逃?為什麼寧可死,也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

真是可笑又滑稽。

鍾宇宿後來也不願意回憶這天晚上的秦時遇,他彷彿是瘋了,藏匿在冷靜的面目下的,是已經難收難管的暴戾和狠絕。

鍾宇宿毫不懷疑,如果到了最後,辛小姐找不到,秦時遇會不計代價,讓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秦氏和唐氏的集團大樓徹夜燈火通明,都在想盡辦法,將對方置於死地。

兩家的股市跌宕,情勢之不穩,直接連累北城大部分上市公司的股票一路飄綠。

當天夜裡一個小時,唐氏的市值直接縮水了五十個億。

而秦氏,也是自損八百。

按照這樣的情勢鬥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偏偏秦時遇根本不計代價,辛甜失蹤了,他沒什麼可在乎了,他恨不能讓所有在此期間為唐如錦推波助瀾的人償命。

他憎恨唐氏,同樣憎恨自己骨子裡留著秦家的血,因為這份血緣,他一輩子都逃脫不了被人厭棄的命運。

溫塢衡是因為他的病,才會反對他和辛甜在一起。

而他偏偏無力改變。

很多事情在出生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決定了。

唐如錦這一覺註定睡不好。

他的夢被打斷,是唐舜年的電話和王晨睿的電話,交替著打進來。

是催命符。

唐如錦看著床上還是昏睡的辛甜,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他看著王晨睿的來電,按了接聽和擴音。

“唐先生,唐先生,你現在在哪裡?”王晨睿的語氣慌張。

唐如錦輕輕握住辛甜的雙手,小心細緻的將其綁在床頭上。之後,他才緩緩道:“怎麼了?”

“唐先生,您如果真的要把辛小姐留在您身邊,秦時遇那邊可能要瘋了。”王晨睿心力交瘁,已經失去了所有力氣:“秦氏集團根本不計代價,也要讓我們被放血,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損失會很慘重。”

唐如錦輕輕“嗯”了聲,不見什麼情緒,平靜得嚇人:“事已至此,你和我說又有什麼用?”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放人的。

“您明明知道...”王晨睿咬咬牙,還是把話說了出來:“秦時遇那邊找到您,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似是低笑。

“至少在此以前,小辛是我的。”唐如錦看著辛甜安靜的面容,竟也覺得安心,他嗓音模糊喑啞:“我沒什麼可失去,也沒什麼可在意...”

王晨睿心頭沉了又沉。

兩邊都是不要命了,這樣看來,現如今就是比誰更豁的出去。

王晨睿皺了皺眉,忍不住提醒:“唐先生,您有您的責任,您不是為了自己而活的。”

唐如錦不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他身上有責任。

可是人終歸是想要為自己活一次,任性一次的。他已經為了唐家,付出了很多,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