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也就是嬴淵可以說說。

畢竟,站在歷史的角度上來講,他現在有這個實力以及功績,可以去講這些話。

可,也只是說說而已。

一旦傳了出去,別人不會去講他,而是會對伏念議論紛紛。

所以後者是萬萬不敢擔此稱讚的。

田蓁在他們身後開口笑道:“師弟再過十年,或許有這個能力,能夠擔當儒家興盛大業,不過,就現在來看,師弟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多做磨鍊。”

伏唸作揖,“師姐所言極是。”

四人來到涼亭當中。

用膳期間,嬴淵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道:“剛來到你們學宮的時候,本侯特意去了你們的藏書樓...”

說到這裡,他特意觀察了一下伏唸的神情。

發現對方臉色微變,不過轉瞬即逝。

儒家規矩嚴苛,食不言寢不語。

嬴淵很煩這一套。

你要說在吃飯期間,他一句話都不講,只怕是要被憋死。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們藏書挺多,一定要好好儲存收藏,將這些瑰寶,留給後世之人,如果在閒暇時刻,可以去命學宮內的弟子去做一個備份,將那些典籍在抄錄一份,留在他處,這樣的話,可以在極大程度上,將其保留下來。”

聞聲,伏念心中一驚。

若是這番話,從儒生口中說出來,他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但是經嬴淵的嘴講出,多少還是有些讓人感到驚歎的。

畢竟,許多高高在上的人,根本就不重視典籍的儲存。

或許是沒這個心思。

他們只以為,只要能夠有能人輔佐便足夠了,殊不知,能人之所以是能人,全賴那些聖賢典籍的教化。

他豁然起身,鄭重作揖:“侯爺,請受在下一拜。”

嬴淵皺皺眉頭,不明其意,親自將他攙扶,示意他坐下。

伏念點了點頭,他端坐身姿,開口說道:“多少年來,典籍的儲存一直很艱難,在整個七國,除了齊王有這個念想之外,在下再也沒有見過他人能有如此心態,而侯爺所言,句句真理,均是為後世而計,剛才那一拜,在下是替後世人而拜。”

有些君王,不光沒有儲存典籍的想法,甚至攻伐掠陣之時,還不惜毀壞那些典籍。

其行為簡直就讓人感到憤怒。

嬴淵也著實沒有想到,僅僅只是隨口一言,居然就讓伏唸的感觸這般強烈。

他忽然發現,在當世,最可愛的人,估計就是他們這些可謂真正的學子了。

為了能將自家思想學說延續下去,甚至不惜得罪勳貴,豁出性命,這種人,無論到了那個時代,都可謂之英雄。

用過膳之後,嬴淵讓田蓁帶著顏路單獨去逛。

因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要與伏念商量。

“如果有一種東西,比竹簡更為方便快捷,而且無需刀筆攥刻,亦能將典籍記錄下來,流芳百世,而我將這種東西交給你,你能否在短期之內,將其流傳天下?”

毫無疑問,嬴淵說的就是紙與筆。

其實他來到這個世上這麼多年,也想過造出筆紙等物,但是,這種東西,需要去廣泛傳播,如果只流傳在一國之內來講的話,其實對嬴淵本身、對秦國都沒有什麼益處。

畢竟,紙筆這東西,重在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