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隱居此地,明顯是不想被人打擾。

嬴淵與他相談甚多,見已至正午,便打算帶著顏路離去。

臨行之際,荀子叫住了他,“老夫未死的訊息,千萬不要跟丫頭講,她一旦知道了,估計整個天下也就都知道了,到時候,老夫可就成了一個笑話了。”

嬴淵鄭重點頭,“老先生放心,晚輩知道該如何守口如瓶。”

他是田蓁的師父之一,於情於理,都得稱呼一聲前輩。

離開藏書樓,嬴淵向身邊的顏路說道:“荀子乃是當世智者,你留在他的身邊,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待你學有所成,我在把你接回秦國。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可能整座天下,都是秦國的土地了。”

後者感到疑惑,不解道:“您不是學儒無法在秦國獲得功名利祿嗎?”

嬴淵耐心解釋:“那是現在的秦國,可今後的秦國,勢必要一統天下,如果真的做到了這一步,需要王道教化治世,嚴苛的律法,顯然不能在繼續了。”

顏路似懂非懂。

他現在年齡尚且年幼,有些事情,即使心中有個大致的概念,只怕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了解。

田蓁那邊,也在伏唸的帶領下游覽整個稷下學宮,恰巧與嬴淵碰面。

後者當即作揖,“見過冠軍侯。”

他的聲音算是挺大,故意如此,目的是要提醒身後尾隨而來的眾人。

嬴淵輕輕頷首,他看向田蓁,笑道:“看來你在稷下學宮確實很有名氣。”

後者變得極其溫柔,掩嘴輕笑道:“這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妻子。”

而就在這時,伏念背後的那些眾多學子們,看到嬴淵,皆是紛紛感到詫異。

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來說,秦國冠軍侯嬴淵應該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最起碼身上一定是要具有煞氣的。

而且,即使不著戰甲,身上穿著的衣衫,也應該是富麗堂皇的,但是沒有想到,居然如此簡潔,只是一身布衣,就將著裝打發了。

完全沒有一個侯爵該有的尊貴。

不過即使如此,他們也能第一眼就發覺到他身上的氣勢凌人。

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氣勢,言語難以表達,如果說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那應該就是如山之勢。

僅僅就是站在那裡,就讓人感到壓力,乃至於心驚膽戰。

可偏偏人家身上是一點殺氣都沒有。

讓人感到奇怪。

平凡當中,有著特殊的與眾不同,僅僅就是往身前一站,就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這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早先說起嬴淵不好的那些人,此刻都將頭埋得很低。

因為就連他們也都發現,當本人真就站在他們面前時,他們才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