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涼關西一線,向由馬騰、韓遂駐紮,兩人本相和好,結為異姓弟兄,嗣因部曲相侵,竟成仇敵。

曹操奉承詔命,替他和解,征馬騰為衛尉,使騰子超代領部眾。

曹操欲往攻漢中,先遣親將夏侯淵,發兵河東,與關中督軍鍾繇相會。

關西諸將,聞事生疑,馬超少年好勇,更恐曹操徵父入朝,不懷好意,又復聯同韓遂,及侯選、程銀、李湛、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八部兵馬,會師十萬,進攻潼關。

曹操本欲東征孫權,忽聞西涼犯境,得知警報,便加罪馬騰,闔家下獄,隨即命曹仁率同諸將,馳往守關,囑使堅壁勿戰,然後親督大軍,從後繼進。

曹操因而乃令將士固守,潛遣朱靈、徐晃二將,率步騎兵四千人,渡蒲坂津,沿河屯紮。

馬超聞曹軍分扎河濱,料曹操必將北渡,來襲背後,馬超亟率部眾萬餘人,馳往截擊。

岸上餘兵,半被超軍殺死,剩得若干殘卒,逃回河邊,爭欲上船避敵,南岸的馬超,麾兵攢射,箭如飛蝗,曹操船上的水兵,盡被射死。

曹操飭諸將帶同兵役,就河岸築起甬道,由北至南,甬道外多張旌旗,作為疑兵,暗中卻用舟載兵,偷過渭水,築造浮橋,便在渭水南結營立柵。

馬超急來攻擊,已是不及,乃與韓遂會計,夤夜劫營。不防曹操預先設伏,反把超軍圍住,經馬超奮力殺出,已傷折了許多人馬。

韓遂欲易戰為和,向曹操議款,馬超懷著滿腔懊悶,不願爭議,聽令遣人求和。韓遂即派人至曹操營,自請割地納質,各息兵戈。

越日曹軍排隊出營,專請韓遂會敘。曹操與韓遂相見,只言舊事,不提起軍情。

馬超在韓遂後面,相距頗遠,聽不出什麼問答。

韓遂與曹操罷談,自歸軍營。

韓遂既回,馬超就問曹操有何言,韓遂答稱曹操無他說,止敘舊誼,說得馬超越起疑心。

過了一宵,又由曹操貽書與韓遂,書中多半改竄,韓遂展書閱畢,正在驚訝,忽由馬超入帳索書,取過一看,越看越疑,總道是韓遂有心改抹,悻悻趨出。

越宿,馬超與成宜、李堪兩軍,率兵攻曹操。

曹操先令輕騎接戰,約閱多時,一聲鼓響,發出兩翼,抄擊馬超軍。

馬超支援不住,向後倒退,成宜、李堪,被操軍包裹了去,先後戰死。

曹操軍愈奮,馬超軍愈怯,韓遂又不肯援馬超,馬超只好西奔,韓遂亦遁去。曹操麾兵追馬超,至數十里外方回,關中復安。

曹操下令班師,涼州參軍楊阜,進見曹操道:“馬超驍勇,不亞呂布,羌胡等並皆畏服,苦大軍遽歸,不復裝置,恐隴上諸郡,終非國家所得有哩。”

不免遲疑,會得河間警信,乃是土豪田銀、蘇伯等作亂,乃決計還軍。令楊阜輔冀州刺史韋康,鎮守河北,留夏侯淵屯長安,使為援應,自引兵還鄴中,誅馬騰家族。

再說益州刺史劉璋,襲父遺業,因與張魯屢年戰爭,也恐人心未服,特向朝廷上表,且遣使致意曹操。

曹操承帝命,令劉璋領益州牧,加封振威將軍。劉璋庶兄劉瑁,為平寇將軍,劉瑁忽發狂疾,竟致殞命。

既而劉璋復遣別駕張松,向曹操修好,曹操方擊破馬超,還兵至鄴,見了張松,頗有驕態,傲不為禮。

張松即日回蜀,勸劉璋絕曹操,迎近劉備。劉璋從之,令法正出使荊州。

法正出使歸來,言劉備寬仁長厚,足為外援。又退見張松,獨謂劉備雄武過人,可以奉作州主,張松亦懷有此意,樂得與法正定謀,待時乃動。

會值曹操命鍾繇發兵,進逼漢中,張松乘機勸說劉璋迎劉備,討張魯,拒曹軍。劉璋即命法正調兵四千人,往迎劉備。

法正奉命欲行,突有一人趨入道:“不可!不可!劉備素有英名,豈肯屈居人下?今招令入蜀,視若部曲,彼必不服,待以客禮,免不得喧賓奪主,客得安如泰山,主人卻危如壘卵,決不可從!”劉璋見是主簿黃權,進來諫阻。

劉璋便怫然道:“曹操若長驅入境,試問汝能抵拒否?”

黃權答道:“益州不少將士,寧獨一權?倘曹兵入境,權願與諸將深溝高壘,據險固守,也未必定為曹操勝呢。”

劉璋搖首道:“單靠本州將士,怎能敵曹操?待至兵敗地失,還有何幸?”

黃權再欲有言,劉璋竟不令多說,叫他出任廣漢長,黃權只好去訖。

又有從事王累,亦阻劉璋迎劉備,劉璋亦不聽,遂使法正起行。

法正到了荊州,劉備、諸葛亮以下,很表歡迎,比初次還要優待。法正即向劉備獻策道:“如明公大才,何必侷促居此?益州天府,劉牧庸愚,公若不取,必為曹操有。現宜從速進行。張別駕又為內應,何患不成?”

劉備躊躇道:“劉季玉(劉璋字季玉)與我同宗,我不忍奪取,還須從長計議。”

正談話間,有文吏趨入,揚眉與語道:“天與不取,反受其咎,願將軍勿疑。”劉備瞧著,乃是副軍師龐統,便欠身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