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魏邈,與衛士施朔,便入奏道:“綝必將謀變,不可不防。”

孫休因急召張布密議,張布舉薦老將丁奉,可任大事。

張休乃再徵奉入宮,與謀誅逆。

丁奉答說道:“丞相兄弟,支黨甚多,不易猝制。好在臘日將到,大會群臣,待綝入席,便可下手,內屬左將軍布,外屬老臣便了。”

孫休聞言大喜,即囑張布、丁奉兩人,秘密行事,並令魏邈施朔為助。

未幾已屆臘會,先一夜間大風拔木,飛石揚沙,殺一孫綝,何干天怒?想是適逢其會。

孫綝也覺驚心,託言有疾,不願赴會,偏中使屢來敦促,只好應召。

家人從旁勸阻,孫綝勃然道:“朝命已至,何憚不往?萬一有變,可令府中放火為號,我自當速歸。”

言訖遂行,到了朝堂,百官統皆待著,迓孫綝入殿,連吳主孫休亦起座相迎,孫綝行過了禮,昂然高坐,當即開宴聚飲。酒至半酣,望見殿外濃煙衝起,即詫言何失火,起座欲歸。

孫休忙勸止道:“外兵甚多,何勞丞相出視?”

孫綝不肯應命,離席便行,張布舉杯一擲,便有武士突出,立將孫綝拿下。

吳主休喝聲道:“斬!”

孫綝慌忙跪叩道:“乞貸一死,願徙交州。”

孫休怒叱道:“汝何不徙滕胤、呂據等人?”

孫綝復碰頭道:“願沒為官奴。”

孫休又叱道:“汝何不使胤、據為奴?”兩詰甚妙。

張布即將孫綝押出殿門,一刀斬訖,持首示眾道:“罪止孫綝,餘皆不問。”

殿內外聽了此言,俱肅靜無聲。

俄而丁奉牽入孫據、孫恩、孫幹,亦由孫休叱令梟首。惟孫闓乘船北走,由魏邈施朔追去,終得擒誅。孫綝兄弟家屬,一概駢戮。

追奪孫峻官爵,剖棺戮屍,改葬諸葛恪、滕胤等冢。孫休將孫峻、孫綝在宗族中刪除,將他們稱作“故峻、故綝”。

廷臣或請為諸葛恪立碑,吳主休駁說道:“盛夏出師,徒喪士卒,不可謂能。受遺輔政,身死賊手,不可謂智。怎得無端立碑呢?”

任濮陽興為丞相,張布為左將軍。惟孫休妃為朱據女,母即孫休姊朱公主孫魯育。以甥女為妻,亦太悖謬。

朱公主孫魯育為孫峻所殺,埋屍石子崗,後欲改葬不知所在,無從辨識,惟有老宮人知道朱公主所穿的衣,再使兩巫至亂冢前禱祝,夜見有一婦人,從岡上來,冉冉入冢,因即開驗,果如宮人所言,乃得改葬,並冊朱公主為皇后,長子為太子。

又封南陽王孫和子孫皓為烏程侯,孫皓弟孫德為錢塘侯,謙為永安侯。所有與謀誅孫綝諸將,如張布丁奉等,並膺懋賞,江東乃安。

謠傳孫亮當還為天子,孫亮使巫禱祠,有惡言,果然孫亮的宮人告發了孫亮有惡言。因此孫亮再貶為侯官侯,他在去侯管的路上,自殺身亡,終年十八。

孫休為防太湖之水氾濫,東至吳興城北,西抵長興,為長堤數十里,稱為青塘。以絕水勢之奔潰,以衛沿堤之良田,以通往來之行旅。

孫休聞聽道士吳春有辟穀之術,就召見,考驗所傳辟穀之術。

孫休置學官,立五經博士,特詔文曰:“古者建國,教學為先,所以道世治性,為時養器也。自建興以來,時事多故,吏民頗以目前趨務,去本就末,不循古道。夫所尚不惇,則傷化敗俗。其案古置學官,立五經博士,核取應選,加其寵祿,科見吏之中及將吏子弟有志好者,各令就業。一歲課試,差其品第,加以位賞。使見之者樂其榮,聞之者羨其譽。以敦王化,以隆風俗。”

為治軍需要,孫休還下詔對州吏和諸營兵士在停靠長江的船舶上進行商業活動發出警告。

吳得誅逆臣孫綝,孫吳漸安,魏卻反弒嗣主曹髦,下手是舍人成濟,主使實大將軍司馬昭。

先是魏寧陵井中,兩現黃龍,群臣上表稱賀,魏主曹髦獨嘆息道:“龍為君象,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乃屈居井中,有何祥瑞可言?”遂作《潛龍詩》以自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