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儒家六藝,禮為第一。

很多時候,世人只知道四書,五經,卻不知道,有的時候,也將六藝與之並列,號稱四書,五經,六藝。

四書五經可是儒道經典,是萬千儒門讀書人學問的源頭。

而六藝能與之並列,重要性可見一斑。

世人皆知大儒為禮儀之邦,這禮之一字,可是貫穿讀書人一生,在書院時還不明顯,到了朝堂,就更是一絲一毫都差錯不得,有些禮節一旦違背,甚至會惹來殺頭大罪,自然顯得格外重要。

顧謹言等人學習的,首先便是見師禮。

所謂見師禮,包含了日常見到老師,講堂上課之前向老師行禮,平時重大典禮上對老師的行禮等等,都不一樣。

有時只要主動打招呼,有時需要行揖拜禮,有時甚至需要鞠躬問好。

見師禮後,又學習互相見面之間的禮節。

禮並不止包括某一項動作,而是包含在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比如父母呼喚,只要聽到就應該立即答應。

父母的命令,能做到的就不能偷懶。

與人同行時,若有長者在側,需長者在前,幼者在後。

稱呼尊長,不能直呼其名,需要使用敬稱。

出門時,步履要從容,不能急切奔跑,失了儀態。

揖拜之時,心態要恭敬。

等等等等……

這一項大課程,無論動作,儀態,衣著,神情,都包括在其中。

只有學習了禮,眾人才算正式的儒道中人。

果不其然,學習了三四天禮後,顧謹言等人走路,就再也不是急匆匆的奔跑了,而是變得從容大方。

急切時可以邁大步,但不可以狂奔急跑,事緩時可以走小步,抬腿亮靴底,以腰為中樞,四肢配合,只能腳動而上身最好能紋絲不動。

於是,哪怕是那些平時急性子的眾人,都開始漸漸變得斯文起來,一種儒家斯文之氣,在禮的規範下,漸漸誕生。

同學之間見面,也變得有禮,有節,懂謙遜,知進退,矛盾的產生自然就會減少很多。

這就是禮的意義。

而禮之後,則為樂!

樂是一門比禮還重要的課程。

不過顧謹言等人是初學,所以從簡單開始,第一節課教授的,是古琴。

何為古琴?

琴為眾音之首,因為琴聲可以調節心神,平靜心魔,是儒家讀書人的首選,對於安定心神在大效,而安定心神正是讀書時的首要條件之一。

心神不安,心魂不定,如何讀書?

教授顧謹言等人古琴的是一位不修邊幅的中年夫子,他頭髮背後用一枚蝴蝶簪隨意系起,整個人穿著一襲麻布長袍,顯得瀟灑曠達,狂放不羈。

和書院中其他中規中矩,言行必一的夫子完全不一樣,帶給眾人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他告訴眾人,其名陽伯清,是出自南方大族,陽家。

只是他不喜歡家族約束,所以跑來這裡,當了一名琴道老師,目前是琴道第三境的修為。

“何謂琴道第三境?可有人知道?”

在書院的琴室中,陽伯清站於所有人面前,前方是一架硃紅的七絃古琴,他輕撫琴絃,朝眾人微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