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顧謹言……”

他目光動了一下,還是判罰道:“你言雖無假,但因一件小事,掌摑同窗,心性暴虐衝動,亦需受罰,就罰你,打掃學堂十日吧!”

“散會!”

說完一揮手,顧謹言頭頂的血色小鼓散去,隨即,顧謹言七人被一股無可匹敵的偉力推出秋毫殿,殿門“轟然”一聲關閉,將他們阻隔在外。

對於這個結局,顧謹言輕輕鬆出一口氣,有所預料,卻是絲毫無懼。

郭興揚亦不由吐出一口氣,輕輕湊在顧謹言耳邊,低聲道:“不怕,我陪你一起打掃。”

顧謹言微微一笑,道:“好。”

另一邊,抱著兒子馮燕傑的馮守堂,這一刻原本挺直的腰板不再,眼神之中盡是陰翳。

他打量著不遠處的顧謹言,眼中陰沉一閃而逝。

因為一件小事,兒子馮燕傑被明察鼓反噬,受到心海蒙塵之罰,更是被逐出了青萍書院;而自己,竟然亦因為一個新入院的小兒,損失了監理之位。

這是他來此之前,萬萬沒有料到的。

拋開事實不談,雖然自己兒子有錯在先,先搶了你們的床鋪,又將你們的行李扔在地上,再口出惡言,不敵之後再找來自己給你們添麻煩,要將你們勸退出書院。

但你們……就一點錯沒有嗎?

好好讓出床鋪,接受事實,忍氣吞聲,敬畏我這個監理之職,平平安安,不鬧事,很難嗎?

“非要鬧事,非要鬧事,賤民……賤民……”

他的眼中,漸漸浮現一抹血色。

忽然,他轉過頭,望向顧謹言,冷聲道:“顧學子,老夫想送你一個字,你敢接受嗎?”

“哦?”

顧謹言盯著他眼中那抹兇狠的血色,神色不變,道:“不知教習先生,欲送學生何字?”

馮守堂咧開嘴角,露出一絲陰沉的笑容。

“忍”。

話聲方落,他忽然渾身白光縈繞,隨即,口一張,一個血色的“忍”字,就朝著顧謹言直直撞來。

那個忍字之上,是一個刃,下面是一個心。

可此刻,這個心字卻無比黯淡,反而隨著越來越靠近,那個上面的刃字越來越輝眼,一股鋒銳逼人的氣勢,直接向顧謹言的眉心撞來。

這個字若是落入顧謹言眉心之中,毫無疑問會對他的文海瞬間造成重創,甚至落得和馮燕傑一樣的下場也未嘗可知。

很顯然,馮守堂明為送字,實則要暗下重手,教訓顧謹言一下。

最重要的是,他這麼做,任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長輩送晚輩一個字怎麼了,而且還是你顧謹言自己答應的,如果最後自己實力不濟,被這個字擠破了文海,就說是沒掌握輕重,最多小懲。

顧謹言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忍”字,忽然揚聲道:“裴姑娘,你還不出來嗎?再不出來,顧某恐怕就見不到你了。”

四周所有人齊齊一愣,便連馮守堂也怔了一下,“忍”字不由一停。

而隨著顧謹言的聲音,四周圍觀的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噗嗤”輕笑:“賴皮,我是讓你找我出來,不是讓你引我出來,你故意弄這一出,是猜到了我的身份?”

隨著話音,一名黃裳輕衫女子緩緩撥開人群,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她一出來,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