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里和紫玉郡主爭鋒相對,下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在場其他人也不好參合。

還是張嬤嬤見慣大場面,當時就去攙扶白千里:“郡馬爺、狀元爺,您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您不是誠心讓郡主心疼嗎?都是一家人,舌頭和牙齒還有打架的時候。”

白千里蔚然不動,只冷眼看著高爾晴。

高爾晴氣結,卻莫名覺得心酸:就這麼護著那個賤、人!昨日是,今日也是。想著想著,眼眶就紅了。

張嬤嬤看著情況不對,知道高爾晴是最好面子之人,連忙道:“大家都散了吧,江姑娘要不也先回去?去屋子裡將《女戒》抄了?”

說罷,還看了紫玉郡主一眼,知道她這是默許了。再這麼僵持下去,對誰都沒好處,只能平添笑話。

“謝郡主。”江陵行禮,阿黛過來扶她回屋。江陵卻一步三回頭,望著還跪在地上的白千里。此時,白千里眼角的餘光對上她,示意她不用擔心。

田家人也識趣離開了。

張嬤嬤又叫伺候的人暫時退下,甚至連護衛都退到了重花門外。

前一刻還擠得滿滿當當的花廳,一下子就變得空蕩蕩,張嬤嬤是最後一個退下的,她對高爾晴輕聲道:“郡主,好生和郡馬說,別置氣。”

“嗯。”高爾晴彆扭將頭轉向一側。

偌大的廳堂,一下子靜了下來,白千里還在挺直腰跪著,高爾晴也是滿心委屈。

從小到大,高爾晴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如今遇見白千里,只能說是一物降一物了。

過了好半晌,高爾晴終究先忍不住了,氣呼呼道:“白千里,你還想跪到什麼時候?”

“那要看郡主,想讓我跪到什麼時候?”

“本郡主叫你跪了嗎?”高爾晴憤憤道。

“若我跪下,能讓郡主出氣,不要責罰他人便好。”白千里淡淡道。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那個賤、人。”高爾晴氣急敗壞。

“郡主慎言!”白千里面有慍色,"何來賤、人?"

此刻,高爾晴已經委屈到了極致,眼淚終於忍不住,嘩嘩往下流:“從沒人敢這樣對我,你就是欺負我爹爹不在了。若是我爹爹在,他一定會替我做主的。皇上讓你和我賠不是,你還這樣氣我……”

白千里見不得女人哭,平時裡母親和妹妹一哭,他就拿她們沒轍。如今,再聽到高爾晴說到故去的鎮國公,想到自己早逝的父親,也是心有感傷。

於是,乾乾巴巴勸道:“郡主,你別哭了……”

誰知,不勸還好,這一勸,高爾晴哭得更厲害了。

“我好歹也是個郡主,為了你,什麼顏面都不顧了,你就知道欺負人……”

“郡主,我沒有。”白千里覺得百口莫辯。

“就有就有,知道你疼惜江陵,但你也是我的郡馬。她若還跟從前那般不管不顧的,帝都是天子腳下。你護得住她一時,能護得住她一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