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郡主得知江陵有身孕後,這回倒是一反常態,沒有大發雷霆,反而有些沮喪。

她枯坐了好一會,腦海中想起的都是白千里對江陵的溫柔小意,倆人的親密無間。進士簪花遊街那日也好,他倆成婚後,在白府相處也罷,外人再也插不進去。

當然,這個外人也包括自己。

不論再怎麼自欺欺人,當初若不是江陵病重,白千里斷然不會娶自己的。

如今,江陵這麼快就有孕,也不是他們親密的證明嗎?

張嬤嬤來給高爾晴敬茶,覺得她臉色不對,正想開口。

誰知,高爾晴卻先她一步,悠悠問道:“嬤嬤,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當初不應當強求這門婚事。”

張嬤嬤一聽這話,大驚!連忙四下看看,好在四下無人,連忙道:“我的好郡主,眼見就要大婚了,何以說這種喪氣話。”

“江陵有了,她有了白千里的孩子,說是懷的很可能是個男孩。”高爾晴口氣悽悽。

“老奴當什麼事呢!郡主先喝口茶,聽老奴慢慢和您說。”張嬤嬤自然知道江陵懷孕一事,只是沒想到高爾晴會是這個反應。

高爾晴淺嘗了一口茶,卻覺得苦澀,只道:“今年的龍井真苦。”

“郡主,好茶只會苦一陣子,卻能回甘。”

“可萬一人家根本不好龍井呢?”

“只要是好茶,人肯定就會喜歡,口味只是習慣問題。”張嬤嬤說得風輕雲淡,高爾晴卻有些豁然開朗。

“嬤嬤……他真的會喜歡我嗎?”

“郡主,您身份高貴、容貌出眾、有勇有謀,敢問哪個世間男子會不喜歡?至於懷孕,更不值得一提,是個女人就能懷孩子,她的孩子還能越過您肚子裡的小世子?”

“嬤嬤,是我一時迷障了。”高爾晴端起茶盞,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郡主大婚在即,她此刻懷孕了,不能伺候郡馬,豈不更好?”

聽言,高爾晴臉一紅道:“嬤嬤,可那畢竟是白府的長子。”

“平安生下來,才能稱長子。”張嬤嬤的臉色晦暗不明,“太后娘娘命陳院判送來了補藥,眼下郡主只要把身子調養好,準備大婚即可。”

“嗯,都聽嬤嬤的。”高爾晴含羞道。

江陵這段時日,可苦了。

她的害喜之症完全沒有緩解,每日吃什麼吐什麼,原本就清瘦,生生熬成皮包骨頭。

害喜也不是病,白千里除了心疼,就再找不出其他法子。而且這些日子,又要大婚,又要遷入新府,忙得是焦頭爛額。

主子忙,下人們自然也跟著忙。

所以,江陵只能躺在床、上靜養,也幹不了其他的。日子彷彿又回到之前病重之時,不過,那時候爹爹在身邊,阿黛日日相伴照顧,對了,還有藍輕舟……

也不知他們到奉節了沒?好想他們……

此刻,江秀才他們三人確實回到了奉節。

回到家鄉第一件事,江秀才就上藍里長家,幫阿黛入籍落戶到江家,把這事過到明面上。藍里長自然沒有二話。

藍敖進門喊了聲:“爹,姨娘。”

藍里長心裡高興,激動得連菸斗都拿不穩了,不過卻嘴硬:“兔崽子,捨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