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拽拽白千里的手臂想說話,可當時胃裡一陣翻騰,又幹嘔了起來。

白千里嚇了一跳,心疼道:“陵兒,你怎麼了?”輕拍背,替她順氣。

此刻,冬梅和秋菊掀簾進門,向白千里行禮道:“奴婢見過郡馬。”

“少奶奶不舒服,你們不在屋裡伺候,死哪裡去了?”白千里勃然大怒。

“奴婢給少奶奶煎藥去了。”東海和秋菊怯怯道。的確是去煎藥,不過也趁著這當口找菘兒商議去了。

“煎藥用得著兩個人?你們會不會伺候?不會伺候,滾回國公府!”下人們第一次見到白千里發這麼大火,卻是有口難辯。

只見白千里放下紗帳,又大喊了一聲:“高遠!”高遠其實一直守在院外,內院都是女眷,他不便進入。

“拿上我的宮牌,去太醫院請陳院判。”陳院判就是此前替白千里看過病的那位。之前的經歷,倒讓倆人生出交情。

“是,大人。”高遠畢恭畢敬接過宮牌,往院外走去。

“白千里……”江陵從紗帳內探出頭來,可是忍不住又是一陣噁心,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藥呢?煎的藥?”白千里冷冷質問冬梅和秋菊。

“奴婢去取。”冬梅應道。

“趕緊去,”白千里冷冷看向秋菊,“你,去拿些蜜餞來,少奶奶怕苦。”

“是。”秋菊趕緊忙活去。

兩個丫頭心中叫苦不迭,人都說郡馬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怎這會看起來像個玉面閻王,嚇得她們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時,江陵害喜的噁心勁才過去,拉扯白千里:“夫君,我沒事,不用請太醫。”

“都病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成心要讓我擔心嗎?”白千里佯裝生氣道。

“不是,我不是生病,我是……我是,有了。”江陵羞答答,總算把話說出來。

“有什麼?有病就要好好看病,幹嘛藏著掖著!”

“我沒病,我有了,白千里!”江陵重複了一句,她扯過白千里的一隻手,輕放在她的肚皮上,“這裡。”

這下,白千里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瞪著眼睛問:“江陵,你說什麼?你有什麼了?”

“有你的孩子了!”鄔氏從門外進來,“瞧你這樣,也不問清楚,就發這麼大火。”

“真的?我……我要當爹了?”白千里徹底呆住了,看起來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是啊!你要當爹了,還這麼毛毛躁躁,也不怕嚇到孩子。”鄔氏覺得自家孩子真是書呆子一個。

“那你方才,又嘔又吐的。”白千里還是不敢相信。

“懷孩子都這樣,”江陵不好意思道,“也不等我把話說完,下人們等你回府發賞錢。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把人罵一頓。還去宮裡請太醫……”

“這……”白千里覺得有些尷尬。正巧,冬梅和秋菊把安胎藥和蜜餞取了來,他倒是能屈能伸,立馬道:“冬梅、秋菊,方才錯怪你們了。”

“郡馬言重。”冬梅、秋菊忙道。作為下人,主子能這樣道歉,她們從未想過,有些感動。

“你們伺候少奶奶有功,月銀三倍。”白千里笑言道,“去和賬房說一聲,這月府裡下人月銀翻番。”

“多謝少爺,多謝少奶奶!”下人們一片歡呼雀躍。

“好了,”鄔氏體貼道,“江陵就躺著吧,讓人把飯菜端到屋裡來用。”

“多謝母親。”

“我來喂少奶奶喝藥吧。”冬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