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坐下,喝口茶吧!”張嬤嬤笑言道,“奴婢知道郡主性子急,心卻是好的。何必,把一樁美事變得劍拔弩張,傷了和氣,還有彼此的緣分,萬事好商量。”

張嬤嬤四兩撥千斤,一下子讓氣氛和緩了不少。

“郡主讓兩位舉人起來吧,都是讀書人,一個跪著,一個倒地,實在是不雅。白解元身上還有傷呢!”張嬤嬤勸道。

“田舉人起吧,本郡主一時情急,還望莫怪。”高爾晴對田玄道,卻不敢看白千里。

“田某不敢,多謝郡主。”田玄起身,目光轉向白千里,一個翩翩公子竟弄得如此狼狽。不過,紫玉郡主沒開口,他也不敢去扶。

張嬤嬤知高爾晴放不下面子,假意訓斥菘兒:“菘兒,你會不會伺候,沒瞧見白解元身子不舒坦嗎?還不趕緊把人扶起來。”

菘兒望向高爾晴,見她沒反對,就立馬應道:“郡主恕罪,都是奴婢伺候不周。”

小跑過去,想要扶起白千里,沒想到,他卻自己掙扎著起身,還真是個倔強之人。

“若是郡主氣消了,我們可以走了嗎?還是,郡主一定要白某的性命。”說著,白千里猛咳起來。

殊不知他的每一聲咳嗽,都像冰雹似的,敲在高爾晴的心上,讓她隱隱作痛。

高爾晴想留下白千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是進退兩難。

“白解元這話說的,著實傷了郡主的一片好心。”還是張嬤嬤出來打圓場,“您也不必急著離去,救人如救火。菘兒,還不趕緊準備筆墨紙硯,不是說,要給西北軍守將寫信嗎?”

這下,一眾人都看不懂了,張嬤嬤這又是何意?包括紫玉郡主在內,就算是挾恩圖報,她對白千里也是志在必得。

她的郡馬,只能是白千里!

“郡主,白某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縱然你權勢滔天,也不能攔著我去死。”白千里冷冷道。

“什麼死啊活的,”張嬤嬤道,“白解元說話也要有個忌諱。誰說,江姑娘一定為妾了?白解元如此情深意重,也堪稱本朝佳話。不如享齊人之福,許她平妻之位如何?”

“嬤嬤!”高爾晴有些急了,那個賤婢怎配與自己平起平坐呢?急急望向張嬤嬤,她卻給了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田玄和菘兒再次大吃一驚,竟然是平妻!紫玉郡主可以退讓到如此地步,也是真愛了。

“平妻嗎?”白千里萬萬沒想到,紫玉郡主會為自己委屈至此,願與人共享夫君。

那這樣,是不是既可救江陵,又不會辜負當初對她的承諾?

此刻,白千里心動了。

他望向紫雲郡主,問道:“敢問郡主,真的願意救在下未婚妻一命,並許以她平妻之位。這樣,豈不是太委屈郡主了?”

高爾晴再次看向張嬤嬤,見對方點頭,於是她咬牙道:“是,你滿意了吧!”

“多謝郡主救命之恩,既然郡主不嫌棄在下鄙薄,白千里願為郡馬,從此任憑吩咐。”說罷,跪地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