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顏色,一天到晚頭頂都是綠,多沒勁。”

“那你幹麼不自己變幻一條?”

“變出來的圍脖,是沒有靈魂的。”

“呃,你真的很閒!”

“對啊!你看我都閒得長蘑菇了。”說罷,蛇將身上果然冒出一朵朵褐色的蘑菇。

龜將二話不說,變了把剪子,將他身上的蘑菇一朵朵剪下來,道:“得,中午煮碗蘑菇湯喝吧。要不,給天君端一碗去?他人呢?”

“得了吧,這種沒有靈魂的蘑菇湯,你也好意思往天君面前端,也不嫌寒磣。”蛇將嫌棄道,“除了玄天殿,還能在哪?自打那隻狐狸來後,天君就為他悉心療傷。如今,還要給他度化心靈,日日給他彈琴、講道。也不知道,那醜狐狸何德何能?”

“他既能走進北荒,不說有德,起碼有能。”龜將別有深意道。

“行了,反正我說不過你。要是,白帝能送個貌美如花的小仙女過來,就好了。”蛇將雙眼冒光,“與我們天君那般風光霽月的花樣男神並肩而立,想想就很美好。”

“白帝若有貌美如花的小仙女,幹嘛不留給自己,還傻乎乎往北荒送?畢竟他也單身一神,那麼久了。”

“說得也是呢!”蛇將嘆了口氣。

正當此時,一隻白豪青鳥大叫了三聲,急速掠過寒氣逼人的湖面,飛到湖心亭當中,停在了龜將的手中,蹦來跳去。

“說曹操,曹操的鳥就到了。”蛇將有些欣喜,在連鬼影都難得一見的北荒,有封信也是件新奇事。“不過,這青鳥今日怎麼看起來有些狂躁?”

“走,我們給天君送去吧。”龜將若有所思,蛇將點頭。接著,倆人一個旋身,就往玄天殿去了。

硃紅琉璃瓦覆蓋的玄天殿,臨雪孤立於北荒,外面看來瑰麗,莊嚴。走入其間,白綃紗飄飄,幕天席地,述盡空曠寂寥。

在大殿中央,端坐著一位身著玄衣的上神,千山暮雪一點墨。

他此刻正撥弄著伏羲琴,手指修長,輕輕一分就溜進琴絃間,琴聲蒼涼而悲壯。

只見他濃眉如墨,目似星辰,挺直的鼻樑,一張略薄的嘴唇。鼻樑、嘴唇到下巴連成一線,組成一張俊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臉。那一低頭,纖瘦修長的脖頸一路延伸到衣襟裡,打出一道溫柔的陰影。

龜、蛇二將倆人靜立在一旁,等著玄天彈完一曲。

花指拂過琴面,跳動的十指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琴聲由高到低,如同潺潺流水。最後,“鐺”一聲大撮,琴聲停了下來。

收勢,手落。

玄天抬頭,微微一笑,問道:“何事?”

一雙的溫潤雙眸,彷彿春天裡被風吹過的湖面,每一絲漣漪都氤氳著暖意。讓人只看一眼,整顆心都熨帖起來。

龜將不動聲色看了眼,跪坐在殿側蒲團之上的令狐禮。

令狐禮會意,連忙俯身行禮道:“玄天上神,小仙隔日再來聆聽教誨。”

玄天頷首。

令狐禮退下。

龜將這才把白帝的信呈了上去,“青鳥才送來的。”

玄天接過信,輕拂一口氣,開啟封印,讀了信,當即臉色一變。信封上的紅羽飄落下來,他伸手接住,手卻微顫了一下,道:“白帝,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