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裴翎突然久違的感覺到了一陣茫然。

……

懸雲崖。

這裡是天樞峰最為險峻的一個地方,據說懸崖下便封印著魔淵,而裡面聚集了無數無法泯滅的亡魂,普通的修士若是不慎掉了進去,不消片刻便會瞬間被啃噬殆盡。

紀元白坐在懸崖邊上的一塊磨劍石上,無法理解原主是怎麼每天都堅持不懈的跑來練劍的。

聽到那下面隱隱的鬼哭狼嚎,他的四肢百骸都一陣堵塞,彷彿有種經脈要逆流的感覺。

系統冷笑道:“經脈會不會逆流我不知道,但,要是你再站在風口擺poss,我可以非常直接的告訴你——”

“你會死。”

紀元白:“……”倒也不必如此直接。

相比較辛辛苦苦維持人設不ooc,紀元白還是更擔心自己的小命。

然而。

太華劍被他扔在了翠竹峰,裴翎剛拿到弟子牌也還沒聯上通訊,就算他想要臨時換個約談場合都來不及了。

紀元白只好微微嘆一口氣,然後拿出給裴翎的狐裘大衣。

畢竟,雖然這個品階是比不上其他的,但這件狐裘大衣上面刻了一個法陣,剛剛好就是拿來抵禦音波的。

緊接著,裴翎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遠處的雪峰幾乎跟天邊連成了一線,目光所見皆是一片皚皚的白雪。

紀元白站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卻不僅沒有顯得異常渺小,反而被襯得他那本就冠絕的容貌,彷彿冰雪雕鑄般愈發的驚心動魄。

跟當初僅僅一劍就把蒼岐山劈開,然後將他拉出深淵時一模一樣,明明處處都充斥著距離,偏偏卻又讓他難以割捨。

宛若得到了神明恩賜的孩子,死死的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而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鬆開。

也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麼,裴翎微微一頓,眼底悄然滋生出了些許戾氣。

然而,下一刻,卻聽紀元白突然說道:“雖然金陵陸家確實家大業大,但既然拜到了我太衍宗門下,成了我紀元白的徒弟,你就必須要有對自己的明確認知。”

“練劍,練心,本是一體。你既然下定決心要拜我為師,那即便是門派內的小小摩擦,也能算作是對你的一種考驗。”

“而一昧的忍讓,是對劍的褻瀆。”

不得不說,紀元白確實長了一副清風明月的好模樣,就連像現在這樣教唆自己徒弟去打架,都跟好像在說什麼明心悟性的大道理一樣。

他自己也完全不慌,只要不ooc就行了。

反正這年頭練劍的都是暴躁老哥,而這也確實是原主會幹出來的事。

裴翎聞言卻猛的抬起了頭來,宛若看見了失而復得的寶物一般,漆黑的眼眸裡瘋狂叫囂著某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