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發現屍體身份的?”

“民女在義莊看守屍體,無意中發現了藏在碎屍內部的耳墜,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只有我妹妹巫馬卓雅才有。另外,我妹妹於半年前,在女紅學院失蹤,時間也剛好吻合。”

“女紅學院?既然已經有了線索,為何不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將相關人等一併審問?”

範正林怒視著縣令問道。

縣令整個身子已趴在地上不敢起來,他的額頭緊貼地面,眼珠不停亂轉著,仍舊不敢吭聲。

“啟稟大人,民女去女紅學院找過多次,均被他們轟了出來,尤其那個院長高德望,他拒不承認我妹妹曾入學女紅學院。但民女有證據,可以證明巫馬卓雅失蹤前就在女紅學院!”

說著,她拿出了杜婉蓉偷出來的那本入學名冊,雙手向上遞去。

範正林朝侍衛遞去眼色,侍衛上前接過名冊,轉交到範正林的手中。

範正林一頁頁地翻著名冊,當他看到巫馬卓雅入學記錄那一頁時,開口道:

“確有記錄。如此說來,這女紅學院的院長嫌疑很大。”

他放下手中的名冊,看向什錦。

“其實不只是你懷疑他。本官也接到了匿名舉報。一位在女紅學院裡做工的知情者曾向本官親口承認,看到過巫馬卓雅的屍體就在女紅學院院長高德望的密室之中。”

什錦聽到此處,便已然明晰,知府所說的知情者就是杜婉蓉。

“那位知情者還向本官透露了高德望的不少罪行,並提醒本官,高德望及同夥定會在本官來同安縣的路上對本官不利。本官也是因為這善意的提醒,才提前有了提防,不然現在已經死在了驛道的客棧裡了!”

原來杜婉蓉揹著包袱從聚賢樓離開,是去驛道見了知府!

什錦心下恍然。

“本官在進同安縣之後,已命人包圍女紅學院,抓捕高德望。如今再加上你的證詞和證物,這高德望定難脫罪!”

什錦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女紅學院今日聽課整頓,莫非是因為高德望想跑?

她剛想提醒知府,便聽到堂外院子裡傳來急速奔跑的聲音。

“報!”

一個侍衛快速來到堂上,語氣急切道:

“啟稟大人,女紅學院空無一人,我們搜查了高德望的房間和他的院司辦,發現值錢之物,都已被帶走!”

“他跑了?!”

範正林拍案而起。

他怒視著趴在堂上的縣令。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真兇在你眼皮子底下逍遙快活了半年,我剛剛抵達同安縣,他便逃之夭夭。如此看來,你便是縱容了他的行兇!你還敢說你不是他的同夥?!”

縣令已嚇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抖如篩糠。

“大人,下官雖然失職,放縱了兇手,但下官決然不是兇手的同夥啊!範大人,您明察啊!您可不能胡亂冤枉本官啊!您要是聽信小人讒言,胡亂給下官扣上殺人同黨的帽子,那您……您自己便是胡亂判案、草菅人命啊!”

縣令說完,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流下的鼻涕眼淚,大滴大滴地落在了地上。

“你喊冤?!你還有臉喊冤?!那些死者及死者的親屬冤不冤?!”

範正林氣得雙眼圓瞪,用手點指著縣令。

“本官早就料想到你會辯駁否認,所以本官一早便將整個縣衙包圍。那高德望的同黨必定會找機會溜出去通風報信,只要抓住此人,便自可證明你是否為兇手同黨!”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侍衛快步而進,手中還拎著個被綁之人。

侍衛將那被綁之人扔在地上,眾人注目看去。

什錦看到此人的臉時,不禁大吃了一驚——高德望的同夥怎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