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神馬教吉鼓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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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的時候,神馬修女早唱完,後面去了。
這時臺下的人,談心的談心,說笑的說笑。
賣肉乾的、落花生、山裡草的、核桃仁的,高聲喊叫著賣,臺下聽來都是人聲。
正在熱鬧哄哄的時節,只見那後臺裡,又出來了一位姑娘,年紀約十八九歲,裝束與前一個毫無分別,瓜子臉兒,白淨面皮,相貌不過中人以上之姿,只覺得秀而不媚,清而不寒,半低著頭出來,立在半桌後面。
她把梨花簡了當了幾聲,煞是奇怪:只是兩片頑鐵,到她手裡,便有了五音十二律以的。
又將鼓捶子輕輕的點了兩下,方抬起頭來,向臺下一盼。
那雙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如白水銀裡頭養著兩丸黑水銀,左右一顧一看。
那坐得近的,更不必說,就這一眼,臺下便鴉雀無聲,比皇帝出來還要靜悄得多呢,連一根針跌在地下都聽得見響。
那新上的姑娘便啟朱唇,發皓齒,唱了幾句書兒。
聲音初不甚大,只覺入耳有說不出來的妙境:五臟六腑裡,像熨斗熨過,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千個毛孔,像吃了人參果,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唱了十數句之後,漸漸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個尖兒,像一線鋼絲拋入天際,不禁暗暗叫絕。
那知他於那極高的地方,尚能迴環轉折。
幾轉之後,又高一層,接連有三四疊,節節高起。
恍如由傲來峰西面攀登泰山的景象:初看傲來峰削壁幹仞,以為上與大通;及至翻到做來峰頂,才見扇子崖更在做來峰上;及至翻到扇子崖,又見南天門更在扇子崖上,愈翻愈險,愈險愈奇。
那姑娘唱到極高的三四疊後,陡然一落,又極力騁其千回百析的精神,如一條飛蛇在黃山三十六峰半中腰裡盤旋穿插。
頃刻之間,周匝數遍。從此以後,愈唱愈低,愈低愈細,那聲音漸漸的就聽不見了。
神馬大舞臺下的人都屏氣凝神,不敢少動。
約有兩三分鐘之久,彷彿有一點聲音從地底下發出。
這一出之後,忽又揚起,像放那東洋菸火,一個彈子上天,隨化作千百道五色火光,縱橫散亂。
這一聲飛起,即有無限聲音俱來併發。
那彈馬頭琴的亦全用輪指,忽大忽小,同他那聲音相和相合,有如花塢春曉,好鳥亂鳴。
耳朵忙不過來,不曉得聽那一聲的為是。
正在撩亂之際,忽聽霍然一聲,人弦俱寂。這時臺下叫好之聲,轟然雷動。
短刀和洞里仁他們也愛湊個熱鬧,在臺下聽的入神,雖然這戲是北威特色,說的話也都是北威語,很多聽不太懂。
不過熱鬧還是非凡的,反正無事,便聽聽,休閒一把。
忽然聽到臺下有人說道:“一會兒,神馬教的大主教便要出來說話了。”
一時間,人們都緊張起來。
待到大主教出場,現場眾人便鞠躬行禮。
短刀問一旁一個青年:“請問這大主教在你們這裡是什麼樣的角色。皇帝大還是主教大。”
“你可小聲點,當然是皇帝大,不過北威全民信教,如果是教義活動,就是皇帝參加了,也要拜見主教。
畢竟在宗教裡,還是主教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