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周聽了耶律楚的話,才反應過來,看著江夏燒的發紅的小臉,立馬慌了起來,“娘娘,我先來給您把個脈吧?”

江夏抬手摸摸額頭,好像比方才燒的厲害了些,鼻子也是堵得慌,囊囊的。

“我應該沒事,到是你,”江夏看著孟周,就是一陣心疼,“你身上的傷……”

但她又有些慶幸。

如果她今日沒有相出這法子來,估計耶律楚也不會放孟周出來。

那他就還要在地牢裡接著受罪。

更甚者,等過兩日耶律楚帶著人離開時,直接把孟周給殺了也不是沒可能。

從前的離別,江夏是堅定憑他的本事,一定能尋到個好歸處,即使不捨,卻也能放手。

但若江夏知道了,這次一別,便是死別,怎麼可能會丟下他不管?

“我的傷不礙事,”孟周下意識的從床上站起來,擺擺手說道,“娘娘,發熱不是小事,還是我來給你看看吧?”

孟周的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瘦的顴骨突起,喉下的鎖骨也是異常顯眼。

江夏輕輕點頭,把手伸過去,垂著眸子不在言語。

孟周抬手就要去尋江夏的脈,但恍然間看到,自己黢黑的手腕跟江夏的白皙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猛的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就是是何等面貌。

方才那種充斥心頭的喜悅,頓時被沖淡了不少,轉變成了自卑不安。

他還在太醫院的時候,就配不上這麼好的夏夏,更遑論他現在什麼也沒有,只拖著一具衰敗不堪,沒幾天活頭的軀體。

想起在地牢的那些日子,孟周渾身惴慄,抖個不停。

他皮相極好,江夏最初也是誇過的。

那些個北境人中,有些放的開的,還用過強的……

孟周忽然轉過身去,背對著江夏,清澈的雙眼留下兩行濁淚。

他如今,還有什麼顏面在見夏夏?

江夏看這他肩膀一聳一聳的,仔細還能聽到些壓抑到極致的喘氣聲,頓時瞭然,雙手握緊,柔聲道,“孟周,不是還要給我診脈嗎?”

“嗯,”孟周輕輕柔柔的應了聲,不動聲色的擦乾了臉上的淚,隨後去淨了手洗了把臉,才又回來。

他這麼髒,還是不要碰娘娘為好。

隔著衣衫,他的手輕輕搭在江夏的手腕上,感受著脈搏跳動的規律。

“看脈象,是因為受涼引起的發熱,得用藥……娘娘,等下我去求那北境人,他們不會對娘娘的病作勢不理的。”

他身上什麼也沒有,跟別說藥材了。

江夏看得出孟周在故作輕鬆,他語氣中的沉重,掩藏不掉,“我去跟耶律楚來談,還有你身上的傷也要治,這些交給我。”

孟周苦笑,點頭。

他果真是廢人一個,連給娘娘抓藥都做不到,呵。

江夏感受到他身上忽然迸發出的死意,心神一慌,本能的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堅定道,“耶律楚現在還需要我,雖然我還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但是——”

“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死!”

“孟周,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