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死於多爾袞之手時,順治勃然大怒,甚至為豪格私下痛哭不已。後來清算多爾袞時,其中多爾袞迫害豪格就是一條大罪,可惜後來康熙對豪格一脈依舊深有防備,從而導致武禮最終奪爵。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無論是豪格、順治、多爾袞還是康熙,時間過去了那麼久,豪格一脈早就再也沒絲毫威脅,而武禮的忠誠和能力現在已經得到了證實,既然是宗親,為何不能重用?難道不任人唯親還任人唯疏不成?

郭親王就著糧草和物資收集的事繼續和武禮交談了會兒,甚至還要留武禮吃午飯。不過這被武禮拒絕了,按照武禮的說法是國事為重,眼下馬上就要清廷向西轉移了,手上的事還有許多,他必須要儘快多收集糧草物資,為清廷轉戰印度做好更紮實的準備,時間緊迫哪裡還有什麼吃飯的閒情?

郭親王親自送武禮出去,看著武禮因為辛苦而疲憊的身影,還有在風中微微晃動的花白髮辮,郭親王心裡再一次對武禮生出了一絲感動。

武禮回到了自己的鎮國將軍府,其實說是將軍府,就是之前他一家老小住的小院。

前些日子,郭親王有意要給他換地方,卻被武禮直接拒絕了,理由很簡單,按照武禮的說法,他寸攻未立,國家正在困難時期,自己作為宗室當和大清共患難,如何能以私利礙公呢?

這個回答更讓郭親王對武禮親近,而且透過郭親王的口傳到了康德的耳中,也使得康德對武禮另眼相看。

其實這些話只是武禮嘴上說說,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剛剛復爵,這時候絕對不能招搖,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了,馬上就要走了,還在乎住的地方幹嘛?何況這裡他都住了這麼久了,現在搬家除了享受幾日外招惹的全是麻煩,武禮又不傻怎麼會幹這樣的事?

“爹,您回來了?”剛邁進大門,聽到動靜的阿舒爾連忙迎了出來,他知道今日武禮去見了郭親王,下值後哪都沒去一直在家裡等著,見著武禮回來後連忙上前攙扶著他。

“進屋!”武禮輕聲對兒子說道,阿舒爾會意點點頭,兩人徑直進了武禮的正屋。

“爹,今日王爺那邊……?”

“王爺今日很是高興。”坐下後,武禮略有得意道。

“爹就是爹,兒子佩服萬分!”阿舒爾鬆了口氣,翹起大拇指對自己老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是必須的!”武禮得意笑道。

同時,阿舒爾又看看身後,這才小聲問:“其他的……王爺沒在意吧?”

“在意什麼?為什麼在意?為大清,為皇上,為王爺辦事,要的是個結果,一些旁支小節如何能在意?”武禮大模大樣用眼角掃了兒子一眼,阿舒爾嘿嘿一笑,伸手抓了抓發青的頭皮。

“收來的東西可需藏好了。”武禮低聲對兒子吩咐:“過幾天還有些東西進府,這可是我們一家子以後的依靠,別讓人注意到,對了,就連你屋裡的也不能說,明白不!”

“明白明白,兒子早就安排好了,除了我和爹您外,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阿舒爾連連點頭,他當然清楚這點,這些財物可是好不容易弄來的,以後不僅是他們一家的依靠,更是將來晉身的開路法寶。

這些日子,武禮依靠著康德和郭親王的信任,為大清收集糧草和物資,同時也私下大撈特撈,除去上繳的財物外,父子二人藏了不少好東西,其中光是金銀就有上萬兩,還有古董和珍寶不計其數,這些東西現在全由阿舒爾好好藏著,等到離開的時候再一起拉走。

武禮之所以這麼用心辦事,一來是為了取得康德和郭親王的信任,二來就是為了這些財物。

這天下有不偷腥的貓兒?當然是沒有的!武禮為大清收刮糧草和物資的同時不先把自己的口袋塞滿簡直就是愧對吃了這麼多年的鹽,何況武禮心裡很清楚,一旦大清離開西域,這個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既然如此哪裡還會有什麼後顧之憂?

再說了,收刮糧草和物資從哪裡來?還不是從西域各民族的老百姓和鄉紳商人等身上來?為了達到目的,武禮這些日子可沒少幹天怒人怨的事,藉著這個名義他甚至直接帶兵馬屠了好幾個地方,但有反抗者全部鐵腕鎮壓。

殺光、燒光、搶光!

這就是武禮的“用心”辦事,不然哪裡有這麼順利?而且他這麼做不僅是為了大清和自己的私慾,更是暗中得到了東邊的支援,這樣做簡直一舉三得,何樂不為呢?

“對了爹,東邊剛來了訊息……。”阿舒爾開心了好一陣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這小子,為何不早說?什麼訊息?”武禮臉色一變,急忙問。

阿舒爾湊近武禮的耳朵輕聲說道:“東邊對爹極為讚賞,並讓兒子告訴爹,如有需要還能幫爹再進一步……。”

武禮微眯著眼,想了想微微點頭:“這個事我知道了,暫時不用回覆他們,等過些日子再說。”

“爹!為啥?”阿舒爾有些不明白武禮,既然東邊說能再幫他們一把為什麼不直接應允下來?這趁熱打鐵不是最好時機麼?

“你懂什麼!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麼?”武禮瞪了阿舒爾一眼,隨後又悠悠道:“再說了,東邊謀劃甚大,雖現在我們上了他們這條船,可也不能他們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如此大事一旦敗露可是了不得的,你爹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遠,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小子還嫩著呢,好好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