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經來不及了,雲挽月的手剛觸及到女屍的面板,立刻一個激靈縮了回來。

這具女屍也太冷了,彷彿從冰窖裡拿出來似的。

現在可是夏天啊,被照了一天的湖水都是溫熱的。

屍體怎麼會這麼涼?

“燕兒,不是普通的體寒,而是中了寒毒?”雲挽月猜測道。

雲挽月又戴上手套,才繼續剖開屍體。

凌霽風雖說是留下來幫忙,但畢竟是具女屍,也不好靠的太近,只隔著紗簾,遠遠看著雲挽月。

她的動作嫻熟利落,面色亦沉著冷靜。

凌霽風這才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

這丫頭根本就不怕,而且做起事來有條不紊,哪像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過了一會,凌霽風依稀看到雲挽月從屍體腹部取出了一些血淋淋的東西。

“拿筆記下來!”雲挽月已經進入了做手術的狀態,一邊驗屍,一邊沉聲道:“腹部有兩處刃傷,呈十字形,長各4寸,寬各1寸;肺部無積水;胃裡有殘留……”

凌霽風愣了一下,但見她一副肅容,也沒好開口打擾。

打量四周並無筆墨,抽出佩劍,依著雲挽月所念一一刻在牆上。

過了半個時辰,雲挽月替死者整理好遺容,開啟了紗簾。

映入眼簾的是滿牆龍飛鳳舞的字跡。

雲挽月睨了眼桌子上的筆記本和鋼筆:好吧,她怎麼忘了,古人是不會用鋼筆的?

也虧得鬼面將軍內力深厚,刻字的速度竟然能跟上她說話的速度。

“如何?”凌霽風深深看了雲挽月一眼。

他不是沒有見過大理寺仵作驗屍,但云挽月卻比他們更細緻,更專業。

“我在燕兒的胃裡找到了這些。”雲挽月將一個血淋淋的托盤遞到凌霽風眼前。

凌霽風眉心一擰,“天山冰蠶?”

這可是至寒至毒之物,且只有人跡罕至的蒼月山才有,是極其稀有的毒物。

一旦誤服,定然寒毒侵體,藥石無靈。

“如此看來,看燕兒的確是中了寒毒,且我看她五臟的耗損程度,應該是三年前中毒過世的。”雲挽月道。

她驗屍的結果,倒和雲府下人們所說燕兒離開侯府的時間相吻合。

也就是說,三年前,燕兒根本就沒離開侯府,而是被寒毒害死了。

也正是因為中了寒毒,身體如同冰凍一般,才會導致屍體三年不腐。

可是,為什麼要用如此稀有的毒物去害一個無辜丫鬟呢?

雲挽月抬眸看了看牆上的記錄。

“十字形的傷口甚是奇怪。”凌霽風捏著下巴道。

一般傷人都是單純的縱向或橫向傷口,十字形,倒像是故意被人剖開,放了什麼東西進去。

雲挽月再次查探了燕兒的腹部,果然腹部糜爛的更嚴重。

“血玉,以血養之!”雲挽月忽而想起雲楚然說得過的話,頓時豁然開朗。

“我知道了,有人把燕兒的身體當成了一個培養皿。強行給燕兒服用冰蠶,導致她毒入骨髓,然後他們把血玉放在燕兒體內,血玉就能吸食燕兒血液中的寒毒,變成殺人利器!”

燕兒體內的毒有多深,血玉中的毒就有多烈。

偏偏毒被鎖進血玉後,難以察覺。

不管是原主還是楚王府的人都未看出端倪,才導致楚王至死都不明不白。

雲挽月想到這兒,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