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那你別忘了我們的賭約。”雲挽月覺得裴漠不是正經人,怕他賴賬,又加了一句,“記得把銀子送到沈府,晚一天十分利哦!”

裴漠一個趔趄,指著凌霽風道:“你評評理,我輸了嗎?”

凌霽風默了默,“我覺得挽月說得沒錯。”

裴漠立刻舉手投降,縮著脖子溜了。

一對吃人不吐骨頭的,不跟他們玩。

雲挽月正抱著手,得意洋洋,忽而聽到身邊人的話。

他,剛剛是叫她‘挽月’嗎?

是不是太親暱了點?

雖然被其他人叫挽月或者月兒,她都覺得挺正常的。

可是鬼面將軍這麼叫她,她不知為何有些手足無措。

裴漠一走,兩人之間的氣場頓時凝結成冰。

雲挽月下意識想要逃離,“那、那我也走了哈?”

凌霽風“嗯”了一聲,“天色不早了,讓馬車送你。”

此時,已近戌時,沈府的馬車早就折返了。

這個點,雲挽月獨自回去,她怕被凌辰逸或者裴漠套著麻袋打死。

還是坐齊府的馬車吧,安全點。

雲挽月訥訥點頭,收下了他的好意。

宴客廳裡唯一伺候的丫鬟,也被凌霽風打發去準備馬車了。

偌大的宴客廳一時靜得讓人透不過氣。

雲挽月看著夜深漸濃,愈發侷促不安,“時間過得好快哈。”

凌霽風掀了掀眼皮,饒有興味看著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雲挽月暗自咬了咬唇。

她就是隨口感嘆一句,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不會鬼面將軍誤會她,捨不得離開了吧?

“我也覺得,今天,時間過得很快。”凌霽風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不是哪個意思,這句話有什麼深層含意嗎?”

“沒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雲挽月頭擺得跟撥浪鼓似的。

又是一陣靜默。

雲挽月咬著牙關,不敢多說一句話,彷彿在他面前,每句話都怪怪的,乾脆不說好了。

此時,終於響起一串腳步聲。

雲挽月抓住了救命稻草,準備起身告辭。

馬伕卻拱手道:“回將軍,府上的馬車剛剛被裴少卿借走了。”

“他敢擅動將軍府的東西,找死?”凌霽風眉梢微揚,聲音卻不見怒氣,“這可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呢?”雲挽月癟著嘴,失望地嘆了口氣。

“稍微坐會兒吧。”凌霽風對著馬伕使了個眼色,“去把馬車要回來。”

“喏。”

馬伕退下後,雲挽月就掰著手指,心中默默計算著馬伕往返的時間。

凌霽風坐在她的對面,也不知在看什麼書,時而沉著臉,時而微微勾唇,但總之就是沒再說話。

雲挽月心道:說這傢伙是冰塊真是小看他了,他分明就是冰窖嘛!

雲挽月從頭到腳都快被他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