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油漆中摻雜磷粉的,一定不是能直接接觸到油漆的人,因為一旦楚王府出事,這些人嫌疑最重,搞不好滿門抄斬,沒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反而是那些和楚王府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更可能做手腳。

那麼楚王府一旦燒燬,除了對太子黨,對誰還會有利呢?

雲挽月又細細看了周廣志的資料,忽而眸光一亮,“查過他的愛徒鄧宇了麼?”

“鄧宇?”裴漠一臉茫然,“鄧宇並不負責楚王府的修繕啊。”

“可他是周廣志從小帶到大的愛徒,他有機會接觸到漆的。”

“你覺得此人有問題?”凌霽風忍不住開口問道。

雲挽月對劉海威和周廣志的分析,凌霽風很贊同,甚至有些佩服眼前這小丫頭有如此犀利的想法。

他原本只叫她來看個熱鬧的,卻不想她的小腦袋瓜,這麼靈光。

凌霽風饒有興味地勾了勾唇,“你說的很好,繼續。”

雲挽月一抬頭,剛好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正滿眼讚賞地看著她,俊美如鑄的臉上好像……還掛著笑意?

雲挽月心中一悸,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就是再想這個劉宇也有三四十歲了,又是大夏數一數二的工匠,總是被他師傅壓著一籌,心裡總會有不滿吧?”

“我還真聽說過一段軼聞,你可還記得你皇祖母的那把輪椅?”裴漠衝凌霽風使了個眼色。

凌霽風頷首道:“周廣志曾經用機關術給皇祖母做過一張輪椅,精緻絕倫,皇祖母曾經重賞過他。”

“依我所知,這把輪椅實際上是鄧宇做的,被他的師傅周廣志冒名頂替領了功勞。”裴漠道。

這話更證實了雲挽月的猜想。

鄧宇一直被周廣志壓著,鬱郁不得志。

如果太子黨向他伸出橄欖枝,他定然心動。

偏巧楚王府的修繕工作他不在列,若是楚王府出了事,很難有人會懷疑到他。

而周廣志作為修繕的負責人,一旦查下來,定然會被治罪。

如此一來,就沒人能在擋住鄧宇的風頭了,且這件事又討好了太子黨,何樂而不為呢?

“那鄧宇後來怎麼樣了?”雲挽月在箱子裡翻了翻,卻沒有找到更多關於鄧宇的訊息。

裴漠回憶了一番,好像楚王府出事以後,就沒聽過鄧宇的訊息了。

“他衣錦還鄉了。”凌霽風淡淡道。

事實上,凌霽風也懷疑過這個鄧宇。

當年楚王府出事,是拉周廣志下馬的最好時機,他卻在那個時候銷聲匿跡,不合常理。

凌霽風只是沒想到,雲挽月會跟他想到一塊兒。

“我看不像衣錦還鄉。”雲挽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鄧宇可是大夏數一數二的工匠,連太后都稱讚他的手藝。

他若真回了家鄉,那也是名動一方的人物,怎麼可能就此沉寂下去?

如此低調,只有兩種可能——鄧宇要麼已經被太子黨殺了,要麼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他以為幫太子黨除去楚王,就能獲得凌辰逸的賞識?

實際上,凌辰逸只會殺人滅口。

雲挽月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