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僅僅是辛雲,和辛雲一直在觀看戰局的竇旭、刁封已經廣成關之上值守的幽州軍士卒都聽到了這滲人的聲音。

刁施然地補充補充了一句。

“跟著張將軍出城偷襲的人之中,受過軍醫院培訓的好像就那兩個‘屠夫’,你們猜猜動刀子的是梅山還是張權?”

“不知道,也不想猜!八百勇士出關襲營,到了現在,除了荊州軍那邊,所有的目標都已經達成了,憑藉廣成關之中剩餘兩千多能戰之兵,堅守到明日絕對不成問題,現在我只希望張將軍可以帶著更多的兄弟平安歸來!”

竇旭的話讓另外的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他們兩個同樣不願意出現最為不妙的那個情況,如果受傷嚴重需要急救的是張郃呢?

短暫的寂靜之後,竇旭再次開口道。

“做一下準備吧!”

“現在?”

“是,讓準備好的那部分兄弟上來,同時準備好火把,繩索,弓弩和箭矢,哪怕只有一個人逃回了廣外,我也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

“是!”

隨著陳到那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梅山和張權兩人的動作更為迅速,隨著張權手快地一刀一刀下去,被好幾名士卒死死按住的陳到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嚎,同時身體盡力地扭曲扭曲。

再然後,就沒再有哀嚎傳出了!

因為,實在聽不下去的梅山下令,讓旁邊計程車卒隨便用點什麼東西把陳到的嘴堵上,這慘叫著實太滲人了!

只不過,梅山沒想到的是,堵上嘴之後,聲音雖然沒有了,但是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身形,配上因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結果呈現了一種異常詭異的局面。

讓面對戰死都從容不迫,不眨一下眼睛的梅山,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讓梅山覺得還不如聽陳到的慘嚎舒服。

好在,不過是一個不算太深的箭頭而已,梅山並沒有收到太久的折磨。

很快,在梅山和張權兩人的默契配合下,隨著幾下手起刀落,入體的箭桿以及箭頭都被取出體外。

隨著箭桿、箭頭、燒紅的刀子被取出,陳到的掙扎瞬間減弱了很多,然後身體瞬間汗出如漿,梅山和張權二人藉助火把的光看向剛才的傷口。

“陳到運氣不錯!”梅山輕聲道。

“確實不錯,無論是箭頭還是用刀,竟然沒有碰到動脈!不過,我其實也不知道什麼是動脈,雖然師父他講過。”

“你知道動脈有什麼用,真碰到了那個什麼勞什子的動脈,難不成你還能救回來一樣?知道他傷口沒直接噴血就行了!”

“也對,縫針是來不及了,不過記得師父說過,用火把把刀子燒紅之後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順便還能止血,沒想到還真管用!”

“別廢話了,抓緊時間吧!”

當梅山說完這句話之後,張權將酒囊拿出,將提煉之後的高度酒一口噴向了陳到的傷口,剛剛緩過神來的陳到的臉上又是一陣扭曲,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然後,幾人用力將傷口壓實,墊上紗布,纏上繃帶,到這裡陳到所受到的折磨終於告一段落。

雖然只有短短不到三十息的時間,可是當陳到的嘴終於被放開之後,整個人幾乎已經快虛脫了,聲音是絕對發不出的,不過張權從陳到的嘴型可以猜到他想說的話。

你大爺的!

明明捱罵,但是張權不怒反喜。

一來,張郃沒事,

二來,陳到多半也是可以活下來,自己怎麼說也是救命恩人。

三來,給陳到做完緊急處理,張權看向南方的時候,發現出營的淮南軍的步卒,已經在班柱那幾百人的攻擊之下幾乎全軍覆沒,形勢終於暫時安全了。

“你救了將軍一命,我救了你一命,不用謝我,等這次的戰事結束了,你可以請我去薊縣撮一頓!”

聽完陳到的話,動彈不得,又發不出聲音的陳到已經被氣得臉色發給,同時白眼直翻了,看到陳到這副樣子,張權更是心情大好,然後張權再次賤嗖嗖的用手拍了拍陳到受傷的大腿。

緊接著又是一聲沙啞而低沉的哀嚎傳來。

隨著陳到被處理完畢,張權、梅山等人,抬上張郃、陳到以及其他幾名無法移動的傷兵,開始緩緩地向廣成關的城牆移動。

不遠處,出營的淮南軍步卒已經徹底被肅清,確定營內的淮南軍已經再也沒有了出營戰鬥的想法之後,班柱也開始下令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