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宥從雲府回來的時候,客棧的宋老闆已經在他的房間裡等候了。林遠宥見到他心裡就明白了,一定是出事了。

宋老闆見到林遠宥匆忙道:“先生,楊二爺來信了。”

林遠宥忙取來一看,道:“人呢?”

宋老闆道:“來的人已經回去了。”

林遠宥道:“備馬。”

宋老闆答了聲“是”。人已經閃出了房間,看他的身手,武功定然不弱。看來林遠宥的人武功不弱的不在少數。

林遠宥飛快地收拾了東西,還沒有忘記給沈至誠留了便條放在大堂的櫃檯上,臨走囑咐老闆一定要將便條交給晚上來尋他的沈至誠。恰恰在兩個時辰以後,沈至誠也派人送了一封信來,讓老闆一定交給等他一起吃晚飯的林遠宥,因為沈至誠也不能赴約了。當然,他們兩人都沒有看到對方的信,因為他們兩個在當天一前一後離開了省城。

林遠宥一路飛奔出城,直往北去了。因為他收到了楊冀兒的來信,信上讓他速來花木嶺。從信中的語氣就看出來,一定是出事了。但是沒有說什麼事情。

還未到午時,林遠宥便到了近水客棧,他迅速換了匹馬,胡亂吃了點東西,帶了水,又一路狂奔而去。

還未到申時,林遠宥已經抵達了花木嶺。楊府早已經派數人在十里外等候。接應的人遠遠看到林遠宥來了,高聲叫道:“先生,快換馬。”

林遠宥知道他們是楊冀兒派來接應的人,隨即飛身而起,躍上另一匹馬,疾馳而去。看到接應的人,林遠宥心裡明白,一定是出了大事。

楊冀兒是花木嶺的安撫使,本地的土官。也是林遠宥的至交好友。在某種程度上,林遠宥是楊冀兒的幕僚,他對楊冀兒來說,比師爺還重要。

楊冀兒早已得到了訊息,知道林遠宥回來了。早早就在門外等著。

林遠宥遠遠看到他,飛身下馬,向楊冀兒奔來。

楊冀兒上前挽住他匆忙道:“快隨我回後院再說。”

兩人把臂向後堂奔去。進了後堂,楊冀兒直接將林遠宥帶進了廂房。林遠宥吃了一驚,廂房裡至少站了三個大夫,一張雕花木床上躺著兩個面色淡金,雙目緊閉的人。

楊冀兒道:“這兩個人中毒極深,是從後山撿回來的。不是本地人,裝扮奇特看上去不是江湖人。”

林遠宥道:“大夫怎麼說?”

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大夫道:“這兩人中毒奇特,某等實在是束手無策。”

林遠宥道:“我知道了。”說罷,挽袖上前,診了脈,檢查了兩人的傷口,半晌道:“冀爺,先準備綠豆,糯米,煎湯。”仔細看了看,起身回了自己的藥房。

這是楊府的第三進院子,是楊冀兒給林遠宥特別準備的一處小築。在小築裡特別給林遠宥準備了一個藥房,藥房裡是林遠宥經常搗鼓的藥材和藥品,還不時有楊冀兒從各處收集來的藥和藥方。此番將兩個昏迷的人放在小築的廂房,也是剛好就近。

楊冀兒跟了過來,面色凝重,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地看著林遠宥,也不說話。林遠宥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道:“先讓大夫們回去吧,別擔心,我試試。”

楊冀兒“嗯”了一聲。林遠宥雖然不愛說話,但是他對楊冀兒話卻很多。道:“你可看出這兩人是什麼人?”

楊冀兒道:“可能是錦衣衛。”

林遠宥手裡的小藥瓶差點脫手,道:“什麼?竟會是錦衣衛?”

楊冀兒道:“他們錦衣華服,有腰牌,有繡春刀,有錦衣衛特有的錦袋。配備的弓弩和攀援物什都有朝廷內衛標誌。”

林遠宥道:“這兩人出門在外,竟敢配備那麼齊全,就不怕被人知道?”

楊冀兒道:“在這蠻荒之地,知道這些裝備的能有幾人?我也是恰巧前年進京,結交了一位錦衣衛的兄弟,才如此明瞭。”

林遠宥道:“也是。能知道錦衣衛身份的又有幾人?就算繡春刀放在外面,也沒幾人識得。”半晌又道,“省城來了不少錦衣衛,說是到西南採辦,學習土司們的禮儀風尚。錦衣衛是什麼身份,要親自來學習禮儀風尚?”

楊冀兒嘆息道:“他們一定是來查辦朝廷大案的,這兩人要是死在這裡,我真是百口莫辯了。”

林遠宥拍了拍楊冀兒道:“是啊,錦衣衛是皇帝身邊的人,怎麼會下派到這麼邊遠的地方,一定不是採買和考察禮儀風尚那麼簡單。別擔心,你不有我呢嗎,不用擔心。”

楊冀兒道:“可有把握?”

林遠宥道:“七成吧。”

楊冀兒一聽,鬆了口氣,在林遠宥身邊坐下道:“這事我一看,可差點要了我的命。”

林遠宥一邊配藥,一邊道:“田夫人呢?”

楊冀兒道:“你這是給我添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