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玦勃然拂袖,寢殿內頓時桌椅亂顫,酒盞器皿噼裡啪啦碎了一地。

有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為什麼好不容易動心一回的女子竟然——

鬱古揪著一個魔醫趕了過來,一進殿便是滿地的狼藉。他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很難讓人不把這一切和許歸青聯想到一起。

這位魔醫也是人精,猶豫一瞬,試探問道:“尊主,還……需不需要為許美人診脈?”

墨玦猛地掀翻桌子,勃然大怒道:“還問個屁,不診脈老子把你喊過來做什麼?!”

魔醫嚇傻了,連滾帶爬帶來許歸青床前。

墨玦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陡然安靜下來,只是靜坐一旁,眉眼沉沉。

鬱古沒忍住,道:“許美人會沒事的。”

或許旁人看不出來,但鬱古明白,魔尊現在暴怒,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欺騙,但更多的其實是在懊惱自己沒能護住心中之人,幾次三番讓其陷入險境。

墨玦本以為自己對許歸青不過是有些興致,不過幾分心動罷了,可依照現在他內心的心慌程度來看,事情根本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先一步地陷了進去,這更讓魔尊覺得無地自容,覺得難以接受……

他惡狠狠道:“他當然會沒事,本尊沒讓他死,他哪能那麼容易死!他欺騙本尊的賬還要好好算清楚了!”

另一邊有侍衛來報,和妙菡已經醒了。

墨玦琥珀色的眼眸暗藏殺機,今天的事肯定和那個女人脫不了干係,如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但是現在……

他的目光牢牢黏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某人身上,平靜無波的眼眸底下是暗潮洶湧,是極力矯飾的剋制隱忍。

雖然不願承認,但墨玦知道自己此時不能離開,他不放心他。

鬱古立即會意,將人打發回去:“先看押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等候尊主發落。”

“是,屬下領命。”

折騰了半刻鐘後魔醫跪在墨玦腳邊:“尊主,這位貴人身子孱弱,寒毒入體,普通醫藥不能根治,這位貴人怕是九死一生了……”

墨玦一把揪住對方衣襟,怒目圓瞪:“本尊要的是辦法!如若這麼好治本尊還留你何用?!”

魔醫渾身抖得不停,哆嗦著道:“魔尊息怒,辦法有!只是需要一件人界的法寶……”

說到此處魔醫沉默下去,他不用明說,墨玦已經懂得,兩界交惡多年,人界根本不可能借出法寶助魔界救人。即便硬搶也不現實,打探法寶的位置就需要耗費多日,許歸青也根本等不起。

所以魔醫才說,九死一生。

整個寢殿頓時陷入死寂,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咳咳……”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突然從床榻上傳來,墨玦這才回神,幾步上前,驚喜不已:“你醒了?”

許歸青只覺得這具身體此時格外綿軟無力,他就連一個簡單撐坐起來的動作都完成不了。

墨玦立即托住他的後背,命令道:“不許亂動。”

許歸青一驚,心中對墨玦的恐懼從未消失,此時立即乖乖躺好,一副受驚的模樣。

墨玦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補救道:“你現在身體弱,好好休息別亂動。”

他轉身瞪了魔醫一眼,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和剛才情意綿綿的姿態判若兩人,就連鬱古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老大還是個變臉大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