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那杯酒的緣故,還是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許歸青的大腦開始暈眩,腦袋一歪靠在那人胸前便沒了意識。

許歸青不知睡了過多才逐漸轉醒,睜眼一看便見紅宛這小丫頭在屋子裡像是沒頭蒼蠅一樣走來走去,轉悠得他腦袋更暈了。

“行了,丫頭你也該消停會兒了。”

紅宛這才驚呼一聲,撲到許歸青床前:“美人你可算是醒了,可把我嚇壞了!”

許歸青對昏迷前的事還有些印象,隱約記得自己倒在了一人的懷裡,忙問:“是誰送我回來的?”

“是白珏大人。”

許歸青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那青袍身影,原來是他啊,之前選秀的時不難看出他的身份似乎極高,可自己與他素不相識,為何要幾次三番出手相助?

“你可知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紅宛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白珏大人平時鮮少露面,但只要現身即便是魔尊都不會輕易拂了他的面子,他的行蹤成謎,脾氣秉性更是無人清楚。”

許歸青越發不解,這樣一位高人怎麼會屢次搭救自己,別是有所圖謀……

隨後他摸了摸比自己臉還乾淨的兜,下意識否決這個推斷。算了吧,自己一窮二白,別人還能圖謀自己什麼?

說了這些許話許歸青忽然低頭,發覺自己的衣物竟然已經被更換了,他當即大驚:“怎麼回事,我的衣服……誰給我換了衣服!?”

難道是紅宛,可她神色如常,根本不像是發現了自己男扮女裝。

難道是……白珏?

許歸青一顆心驟然提起,整個人都惶恐不安。

紅宛捉住他的手,寬慰道:“美人你怎麼了,原本紅宛是想給你換衣服的,但是白珏大人讓我去拿藥,等回來後美人的衣服就已經換好了,應該是白珏大人要其他宮女換下的。”

許歸青眉頭緊鎖,半響無言。

恐怕那個傢伙已經發現了什麼,對方敵友難辨,卻抓住了自己這麼大一個把柄,事情可真是棘手啊。

紅宛以為他在擔心失了清白,寬慰道:“放心啦,肯定不會是白珏大人換的,他若是想要一個美人只要直接向魔尊開口,魔尊就會把美人賞賜給白珏大人。”

許歸青有些不可置信:“魔尊竟這麼大方,能把自己的女人隨意送人?”

“其他人當然不行,但唯獨這白珏大人不一樣。”

是啊,唯獨這個白珏大人不一樣,但也正因為他的特殊才讓許歸青更加心悸。自己的把柄若真是落到了他的手上,還不知會有什麼樣可怕的下場。

醒來已經過了許久,許歸青才發覺自己原本瘙癢的後背竟然一直沒有出現任何不適。

“我的後背上藥了嗎?也是那位白珏大人上的麼?”

“我拿藥回來後原本是想親自給美人上藥的,但不知為何感覺大人不肯反倒將我趕了出去,去找了另一個面生的小宮女來給美人上藥。”

許歸青身體一軟,重重癱倒在了床上。若說之前他尚且只是猜想白珏可能發現他男扮女裝的秘密,但是現在他敢保證白珏一定是已經知道了,不然也不會多此一舉將紅宛趕出去。

天啊,這個慌該怎麼圓?

“美人,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還有不舒服?要不我們去請尊主為我們做主,這一次那個狐狸精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許歸青搖了搖頭:“那些吃食雖然噁心,但不僅沒毒,反倒還算是補藥,根本定不了他們的罪。”

紅宛仍是不甘:“難道這口氣我們就這麼嚥下去了?”

許歸青頭疼得厲害,雖然他慫,但都被人欺負到了這個頭上,自然也不願意一昧忍讓,可現在他還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做,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只狐狸玩宮鬥啊。

畢竟任務要是沒有完成小命不保,但面對葉半雪頂多是受一頓屈辱而已,於性命無虞。

許歸青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罷了,還是先保住狗命要緊。至於其他的,也要有命才能盤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