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爺……”

見紀綱還要再勸,藍磬面色一板,“我又不是小孩兒,做什麼一直跟著我?你是覺得我少了你們的保護就什麼都做不了了是嗎?”

紀綱一愕,低頭道:“屬下不敢。”

藍磬嘆了口氣,說:“好啦!回去吧,記得叫人給楊兄楚兄收拾房間,再撥幾個下人過去伺候著。”

“是!屬下知道。”紀綱見勸不動藍磬只好苦笑著答應。

楊清在馬上一陣催促,“紀兄,你家少爺又丟不了!快走吧!”他眉梢一彎,壞笑著說:“咱別耽誤藍兄和這位姑娘了,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紀綱聞言更是苦笑,他瞥了眼笑而不語的藍磬,只說:“我們先回去了,少爺自己小心。”

楊清一馬當先進了城,還不忘回頭對藍磬調侃:“藍兄!好好敘舊,彆著急回來啊!”

楊清直白的調侃讓墨瑤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

藍磬看著他們走遠,不禁笑著對墨瑤道:“我的好朋友,他這人仗義直爽,說話直了些,你別在意。”

墨瑤嫣然一笑,“不會,藍大哥的朋友都是好人。”

一旁的曼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藍公子的兩位朋友都走了,我還留在這裡是不是太不識趣啦?”

墨瑤臉上又是一紅,白了她一眼,“曼兒!越來越貧嘴,你不跟著我還要去哪裡?”

藍磬眼神清亮,笑道:“我先送你回白玉軒。”

墨瑤與她並肩而行,曼兒乖巧的跟在二人身後,一行三人,向內城走去。

一路閒聊,墨瑤聽著藍磬將戰場上的遭遇見聞講給自己,聽到她生病患難時真是又心驚又心痛,一陣噓寒問暖,直到確定了她已無大礙才算罷休。

說著話,便到了白玉軒後門,墨瑤彷彿無意道:“藍大哥府中可還有事情?”

藍磬道:“我的一位義兄,他夫人在戰爭中剛剛過世,我要幫他好好將夫人安葬。不過這事也並不急,現在還沒有過頭七,想來我叔父也已命人去操辦了。”

墨瑤秀眉一皺,悠悠道:“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生離死別太過哀痛。”她微一停頓,依戀的看向藍磬,聲音悠揚而柔和,直抵心底:“你沒事就好。”

藍磬怔了一怔,隨即在她白皙俊秀的臉上泛起慢慢洋洋的笑容,“你總是惦記著我的。除了叔父,沒人比你對我更好。”

墨瑤身子徒然一抖,心中如敲開核桃露出果實時一般,任由青澀又甘甜的柔軟香味迷漫整個荒涼的內心。

“藍大哥待我,也很好。”她的聲音是那般柔和又帶著喜悅。

藍磬依然微笑,只是眸中卻閃過一瞬的哀傷,“我父母親朋都已不在身邊,叔父是我唯一的親人,而你……”她誠摯看向墨瑤,“是我在這邊最重要的朋友,你對我發自真心的關懷,我都看得到,你待我如此真誠,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感激你。”

墨瑤搖搖頭,“墨瑤待藍大哥出自真心,並非為了一句感激,藍大哥也不必放在心上。”

藍磬定定的看著她,語氣溫和:“墨瑤,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墨瑤微微遲疑,最後緩緩而道,語氣溫軟如同此時春陽煦煦:“因為你待我出自真心,我也想以真心回報於你。”

藍磬玩笑,“你如此才貌雙全,身負天下第一才女盛名,追求者自是不在少數,又怎會缺少殷勤之人呢?”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些。”墨瑤倏然抬頭,凝視著藍磬的雙眼。

藍磬微一怔仲,清澈的眼中似有流星劃過,嘴角帶笑,眼中滿是誠摯:“剛才是我唐突了,只是玩笑而已,並非有意而言。以色侍人,總有一天會色衰愛弛,此種虛情,你又怎會看的上。”她突然退後一步,一鞠到底,“你待我如此真心,我感激至深。今日,藍磬在此起誓,此生縱然盡負天下,也定不負墨瑤情誼。”

墨瑤聞言,一顆心被感動包裹,她雙眉舒展,眉眼帶笑,彷彿冬日陽光,溫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