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靈魂起誓,願獻魂與神,肉身獻靈,以血為祭!”

女孩倒在血珀中,渾身顫抖,死死瞪著前方車內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用盡了全身力氣嘶喊出聲,最終因失血過多,雙眸闔上。

……

秋至,八點不到的京川天橋下,攤販就擺了一路,這裡是帝都最繁華的地界,也是最魚龍混雜的堂口。

泊油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一輛車牌京A起頭的銀色瑪莎拉蒂最為扎眼。

忽地,那輛豪車方向盤轉了個圈,猛地停在京川大橋的路口。

車裡傳來咳嗽聲,一陣接著一陣,稍稍壓抑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江婉人手裡握著方向盤,他猶豫了下,回頭看向後座拿著手帕掩住口鼻的男人:“少爺,前面有人擋路。”

男人身著一身黑衣,身形掀長,夜色太暗,看不清長相,唯獨一雙暗沉如星的眸子散發著冰涼漠然的光芒。

“去看看。”男人微微張了張口,聲音低沉,帶著剛咳完的沙啞,意外的好聽。

江婉人收到命令,點頭下了車。

八點的京川大橋熱鬧非凡,處處都是叫賣聲,江婉人不太喜歡這樣的吵鬧,他和他家少爺一樣,喜靜。

“先生,要算一卦嗎?”

詭異低啞的聲音傳來,江婉人朝前方看了一眼。

那是一名年輕少女,盤著丸子頭,帶著口罩,衣服陳舊,逆光站著還能看到一雙極亮的眼睛。

她手裡拎著一個牌子,上面有四個飄逸的大字:算命,卜卦。

下面是一行小字:只算有錢人。

江婉人覺著,可能是遇上碰瓷的了。

他斟酌了下,開口:“我們沒錢。”

南七的嘴角明顯抽了下,她看了一眼旁邊那被黑氣籠罩的豪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可算前程,斷生死,謀姻緣,先生可問下車上那位公子,是否算上一卦。”

江婉人語氣微微冷了幾分:“不需要,請讓路。”

他說話一向言簡意駭。

被拒絕南七也沒有尷尬,她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眼睛越過江婉人,看向他身側的豪車,似笑非笑:“先生真的不需要算一卦嗎?”

這次江婉人沒有再回她,側身輕輕敲了敲車窗。

隨後,那道車窗緩緩搖下來三分之一,露出了男人的小半張臉。

隨意修剪的黑髮凝落在額角,骨相極美,水墨畫一般風流的眉。從眼角到眼尾,就像工筆白描的墨線,睫毛很長,卻並不彎卷,垂下眼睛時就像落下了漂亮的黑鳳翎。

再往下,便被那車窗遮住了。

江婉人低頭,恭敬的問:“少爺,要算卦嗎?”

男人似是不悅,好看的眉眼蹙著,又咳了一聲,啞著嗓音:“轟走。”

江婉人頷首,對於這樣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他站直身,看向不遠處的少女:“我們少爺讓我將您轟走。”

南七可惜的謂嘆了聲:“既然不願,也不勉強,但還是交代上一句,下月初三,先生切勿出門。”

這月是月末,離下月初三,不過四天。

江婉人對這種江湖術士的印象實在不好,“可以讓開了嗎?”

沒再多說,南七隻稍稍側了側身子,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江婉人沒作停留,動作很快的上了車。

那輛扎眼的京A牌照逐漸消失在涼薄的夜色中。

南七收回視線,輕哼了一聲。

不信她,可是會吃大虧的。

隨手將牌子放了下來,她白皙纖長的手指從口袋裡掏出根粉色棒棒糖。

“七兒,拿著我的牌子玩得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