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回憶始末,好奇地提問:“陸老師你怎麼會沒發現這些鍊金術細菌?”

“我精通生命和精神系的鍊金術,術業有專攻,我又不是萬能的。”陸離聳聳肩,“只是治療起來比較麻煩而已。”

利用鍊金生物技術和基因技術,他可以令死人復生,這種鍊金毒藥的困擾的確生不出什麼波瀾。

“哦。”路明非呆呆地應了一聲,扭頭望向已經恢復姣好身軀的夏彌,“師妹,以你的身份,怎麼也……”

“拜託……”夏彌甩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路師兄我也不是萬能的,再說也沒有人對我用過這種鍊金毒藥,我也不可能一上來就分辨並且治好。”

這種鍊金術毒藥在遠古也是少見的,龍族通常投放到食物中毒死同盟,這樣可以接受死去同盟的裔民和地盤。但沒有哪個不長眼的龍類敢去毒害尊貴的初代種,何況他們強大的免疫系統幾乎可以殺死任何細菌,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陸離輕輕點頭表示認可這個說法,他、夏彌、路明非對這種鍊金藥劑的免疫太強大了,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情況,這些微生物已經被殺死。

楚子航的心念微微一動。

他才甦醒,完全聽不懂這些類似天書的語言,就好像他看過的《東方快車謀殺案》,有人打亂了篇章,偏偏把開頭結尾刪去了,讓他復原原委。

但聽得模稜兩可是一方面,在路上大多時候他還保持著清醒,從棉託羅的震驚與路明非的語氣、夏彌的回答中隱約作證了一個他曾經猜測的情況。

只是他不想說,也不想問。

似乎察覺到那道不易察覺的目光,夏彌微微一笑,笑靨如花,兩道目光在半空中交匯,無聲地傳遞一些資訊。

路明非看不懂,只覺得這兩個傢伙果然有姦情。而陸離也看不懂,也沒有興趣去幹擾,他從尼伯龍根中取出世界大地圖的一卷,握在手中,高舉,蒙著一層白濛濛的光,雨水無法打溼。

“敘舊的事情可以稍後,它們要來了,四對四,該徹底給這趟旅程畫上句號了。”他說。

三人同時向遠方的天空眺望,山頂碎石滾落,三座火山冒著濃濃的黑煙,卻一直沒有噴發。魁梧且龐大的黑影站在山頂,金瞳如烈日,似乎注意到了千米之外陸離手裡握著的那一卷地圖,雙翼震動,準備發動突襲。

“我的武器……”楚子航還穿著天藍色的病號服,第一個釦子崩碎,就像一個誤入奧特曼打怪獸片場的無辜路人。

“師兄要不你用我的?”路明非將‘妒忌’遞了過去。

“你沒有攻擊性的言靈,七宗罪的‘罪與罰’領域才能對這些三代種產生致命傷害。”陸離否決了這個提議,從虛空中拔出一把瑩白色的骨刃,“子航先用這個,三代種而已,說起來天叢雲比村雨還鋒利。”

楚子航默默點頭,接過那把瑩白的骨刃,大雨的沖洗也帶不走上面殘留的體溫。

雖然村雨的紀念意義珍貴,但眼下這個情況不能強求,他只需要一把武器,是什麼都好。

“師兄……你沒問題吧?”路明非望著足以遮天蔽日的四頭龍,猶豫地問。

這個問題本不應該他來詢問,畢竟楚殺胚的‘君焰’本部無人不知,光論遠距離的殺傷還在他之上。但眼下楚子航大病初癒,沒有趁手的武器,還要面對巨龍形態的三代種,他沒辦法不擔心。

“沒問題。”楚子航掂了掂手裡的天叢雲,似乎是正在適應這柄武器的重量,“我的狀態很好。”

他沒說謊,自從那次昏迷之後,體內的變化就朝著一個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他不知道自己的極限,也沒有抵達過。

“來了!分開!”

陸離忽然握緊了手中的地圖,迅速遠遁,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這倒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四頭龍在一個區域發動進攻,誰都施展不開。

天空中吹來了颶風,那是龍類正在快速下降,普通的語言無法形容這群古奧威嚴的生物,鱗片、骨刺、修長的頸……巨龍形態一直是卡塞爾學院很少碰到的敵人,今天這幾個加起來恐怕要比過去幾十年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