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委屈了你?」燕有望冷冷低喝,「小六。」

小六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垂著頭,遞上一隻鯉魚叫子。

「殿下。這是在王老八的枕頭裡發現的。」

燕有望接過鯉魚叫子,在雪光的反射下週密打量了一遍上面精細的紋路,唇角掠過一抹鬨笑,「王老八,在你獨單單挖到菩薩,愉快地呼喊人過去看時,本王便派人查抄了你的行囊,不出所料!」

「我……」

王老八腿一軟,頭重重垂下。

「殿下,我無話可說……殺了我吧。」

冬風似是更大了,風雪也比先前烈了許多。

一出由南軍導演的戲碼,宛若是閉幕了。

人群卻恬靜了下來,守候著一齣戲的閉幕。

燕有望是一個金口玉牙的人,那胡老役夫說放便真的放了,對一個普通的私塾師傅,他不喜悅過量計較,惹人非議。而王老八說要處決,天然也得殺……在眾人驚恐的沉默裡,鋒利的鋼刀砍向了他的脖子,他高大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汩汩的鮮血流出,與燕淨的雪花融在了一起……

「抬下去,葬了吧!」

一個放,一個殺,威德兼施,駭得民氣裡又感恩,又泛涼。

可工作並沒有完,燕有望殺了雞,天然還得儆猴。

他看著王老八被抬下去的屍體,冷冷掃向晉軍將士,輕輕一揚手上的鯉魚叫子。

「我無論你們進入晉軍以前是什麼人,是誰的人。但你們歸屬於晉軍一天,就歸我燕有望所管。一旦發現有人出售軍隊,同等按軍法處分,斬首不殆。」

沉默了一瞬,突地水井邊上一個戰士高呼。

「殿下,王妃,找到了,找到埋的毒藥了……」

水井邊上埋的毒被發現了,再一次證實了謝銘月所言非虛。

平燕得了泰王和泰王妃好處的老庶民,也明燕感恩,加上他們喝了晉軍的藥,有了好轉,更是打心眼兒裡稀飯與愛崇,天然不會忘懷為他們鼓吹工作的原委以及歌功訟德。

因而乎,關於武邑瘟疫之事,另一個版本接踵傳入了民間。

並且事涉菩薩顯靈,比之上一個版本,更加玄乎,也更加令人敬畏,不敢誤傳。

夜幕再一次蒞臨在晉虎帳地,風雪大盛,枯草紛飛。

營裡的爐火「噼啪」輕爆著,天氣溫暖如春,與外間的嚴寒儼然兩個差天下。

謝銘月懶洋洋地偎在燕有望的身邊,拿著一本書,打著欠伸,似睡非睡。

燕有望垂頭,指尖點了點她的鼻子,「謝銘月,石圭之事,你是如何做到的?」

「彙報了你,有啥好處?」

「好處天然是有的。」燕有望攬過她的腰身,把她抱過來趴在自己身上,深奧的目光裡有某種暖流劃過,「好比你連續肖想的事兒,爺今晚便可以周全你。」

肖想的事?謝銘月臉一紅,啐他,「你要不要臉?」

燕有望握緊她的手,在自己臉上搓了搓。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呵,你改性質了?」

「不」燕有望道,「是謝銘月你用動作向本王證實了這句話的著實性,以及它存在的須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