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鴻,你是不肯?」

「當然不肯啊……」元祐再次哀號。

「那好。」燕有望面色微沉,剜他一眼,「你既不肯聽她,那便聽我,如何?」

「成。」元祐雞啄雞似的點頭。

燕有望道:「今兒夜晚,到春歸閣的晉軍將士全部價格,你一人全包。」

「啊……啥啥意義?!」

元小公爺欲哭無淚,囫圇吞棗。

這時,不等燕有望註釋,包房外頭傳來一陣喝彩,等元小公爺打了簾子去看,只見表面除了笑意滿臉的戰一以外,另有十幾個晉軍將校。他們在樓劣等著看演出,先前瞥見燕有望與謝銘月入內,趕緊夾著尾巴躲了起來,卻被戰一給逐一揪了出來。

其實,軍中男兒去青樓,這幾乎是每支軍隊都屢禁不止的事兒。同事們都是大老爺們兒,做得分,下至戰士,上至將軍,大致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領兵之人更是清楚,鬚眉這個物種,正常的需要無法滿足之時,便很等閒滋生事端,尤其是在他們空暇的時候,現在他們出來看看姑娘,解解眼饞,也是鞏固軍心……

只,他們不敢面臨燕有望。

卻沒有想到,泰王幫他們把價格問題都想好了,狠狠敲了小公爺一笑。他們的愉快之情,可想而知。

因而乎,春歸閣中很大的、位置很好的、很豪華的一個包房裡,便成了元小公爺的包場。

「酒逢親信千杯少。小公爺,本日多謝您的盛意款待。未來入了都門,兄弟們再請……」

這不空話麼?入了都門,何年何月?

元祐一肚子苦水,臉上掛著僵笑。看著一罈又一罈見了底兒的酒,想到自個兒兜兒裡的銀子,再看看波瀾不驚的燕有望,他都快哭出來了。

「既是親信,無謂千杯,情意也在。」

一聽他的話,就曉得他不想讓人喝了。

可這些民氣裡懂了,嘴上都裝不懂。

「哈哈哈。那哪成?喝啊!得繼續喝。」

「本日年夜夜,好不等閒得了逍遙,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看著他們愉快的臉,元祐暗自咬牙,「你們這幫孫子啊……」

戰一託著腮,側眸,「小公爺在說甚?」

元祐一愣,隨即哈哈僵笑,轉頭看向樓下,隨手一指,「喏,我在說樓上那小姑娘的琵琶彈得不錯……」

不得不說,這些鬚眉也奇葩,來的時候都是為了看姑娘的,可有了酒,有了兄弟,早把姑娘忘到了九霄雲外。這會兒被元祐一提示,剛剛有人跟著看去。

只惋惜,他們沒有發現哪個小姑娘的琵琶好,倒是發現樓下有一個身姿玲瓏的侑酒姑娘,被一群尋歡的來賓調戲著,像是極不情願,忸忸怩怩的,始終垂著頭,手上的絹兒都將近絞出水來了。

「他孃的,這不是欺壓人麼?」

謝銘月笑,「放開那姑娘,讓你去?」

「嘿嘿!差未幾這意義。」

幾個老爺們兒笑了笑,倒是沒有幾許作弄之意。只嘆這顛沛流離的年代,小姑娘出來養家生活也挺不等閒,便換了話題,從新把留意力放到了元祐的酒罈上。

謝銘月對姑娘不感樂趣,對酒的樂趣也不大。只是喝著喝著,也不知怎的,越發想念起在北平的女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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