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他不想承認,她也不想戳穿他。

暗自考慮一陣,她上前幾步,莞爾一笑,甜甜地道,「女兒多謝爹爹護著阿星。」

一聲「爹」出口,她明燕發現夏廷贛蒼老的身子微微一僵,明燕就有反饋,卻偏要裝得如果無其事的樣子,轉頭冷冷瞥她一下,又繼續玩狐狸。

謝銘月竊笑一聲,哈腰半摟著阿星,指著夏廷贛,笑吟吟地道,「乖女,快叫外祖父,說多謝外祖父的救命之恩。」

「外祖父,多謝外祖父——」阿星奶聲奶氣地重疊著,突地小臉兒一怔,張大小嘴巴,朝夏老頭兒撲了過去,「呀,外祖父……狐兒不吃魚的……狐兒是狐兒……狐兒不是虎……」

謝銘月微微一愣。

隨即,看祖孫倆辯論起來,又未免哈哈大笑。

……笑聲中,得了實惠的燕狐狸,吃得很歡。

北平一戰,蘭子安吃了癟,帶領主力軍在燕有望的逼壓之下,且戰且退,再一次退到了霸縣老巢。

接下來,燕有望用了十未來的時間,把整個北平府的南軍殘存清算了個底兒朝天,即使那些逃到荒山上「佔山為王做土匪」的也沒有放過。一路打到山海關,聽說,連續駐守在山海關的守將元祐,在晉軍兵臨城下時,很是悲苦地「抵抗」了一番,一片面「嗚更咽咽」的吹了一夜晚的笛子,也就磨磨嘰嘰的尊從了……

因而乎在臥床遠,北狄皇帝按住疼痛的心臟,傳旨給了太子降央,對他在居庸關事務中「機警地躲開了晉軍與兀良汗的對戰,為北狄留存了勢力的勇猛舉動」賜與八十四個字的謹慎褒讚。

以強凌弱,原始的法則。

至此,天下人的眼力,都望向了北平。

北狄在張望,兀良汗在張望,周邊的小國也在張望……遠在南晏都門的燕綿澤,天然更是親切眷注。除了連夜調派六十萬大軍開往河間府一帶,用以阻止燕有望南下,便借重北上誅討晉軍叛逆以外,有人說,他另有一道秘旨傳給了霸縣的蘭子安……

秘旨的內容如何,無人可知。

但南北對立之局斷然拉開,天下的好戰分子都愉快得熱血沸騰。可就在眾人眼窩發熱之時,燕有望卻冷靜的留守在北平。

經歷的車輪停下,進入了剎時的戰鬥休眠期。

晉軍需要修養生息,燕有望基礎不急即刻發動南下的攻勢。成日裡,他除了演練兵馬,籌辦糧草、馬匹、兵備、武器以外,偶爾也會接洽潛入北平投誠的南軍經紀,同時,也與寧王燕析兩個秘密地「風花雪月」了好幾次,以示兄弟二人配合進退。有人也傳言,遠在都門的秦王燕構,在九月底也派了心腹北上,秘密見了燕有望,評釋態度……

烽煙北平城,轉瞬寒露渡。

秋風過境去,又逢大雪歸。

時氣過了「大雪」,時日已至冬月。

朔方的天氣一日冷過一日,漠北草原下起了雪,無論是北狄或是兀良汗都顧著過冬,臨時收斂起了入關的年頭。但憩息了一個多月的晉軍將士,卻人強馬壯,隊伍日益壯大,蠢蠢欲動起來。

冬月初三,燕有望正式向南晏朝廷下了戰書,籌辦於冬月打擊離北平府很近的南晏駐地——霸縣。

平息了一個多月的烽火,又要點燃。

謝銘月獲取資訊,一片面站在永安門的城樓上,看著南方久久沒有說話。這些日子,燕有望軍務繁忙,她是一個稀飯鬧熱的人,除了喝茶看書時能恬靜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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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是帶著阿星到處瘋跑。

如許沒有戰鬥的日子,太閒適了,她捨不得毀壞,乃至於她很想讓燕有望在北平府自主為王,關

起門來過自家的小日子算了。

可如許的念頭,並不現實。

燕綿澤的六十萬大軍,就屯在河間府一帶。燕有望與燕綿澤叔侄二人人山人海了這麼久,矛盾早已激化到極點,兵戈免不了,鮮血更停不住,寶座之上,只能有一人為尊。

你不打人,人要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