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他話裡的好處,謝銘月哧一聲,臉上頓時升起紅霞,手趕緊撐著他的胸膛,打個哈欠坐起來,無聲地發笑,「丫環我從不做蝕本的生意,老爺沒積分,還得多多起勁才是?想佔我廉價,沒門!」

燕有望看著他,但笑不語。

兩片面臨視少焉,均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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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越原就在帳外候著,見裡面沒了動靜兒,趕緊將二人本日要穿的潔淨衣裳捧了進入,態度尊重,語氣小意,經心盡責。

匆匆洗漱收場,謝銘月照常在燕有望的臉上貼上了他身為「老爺」應有的專屬標籤——威風的假髯毛。就這般

捯飭一下,二十幾歲的燕老爺,便造成了年約四十的大叔。

可憐的青春,就這般沒了!

謝銘月寫意地看著他,掩嘴而樂。

「好了。很帥!燕老爺獨有的大漠情緒,盡在此處!」

燕老爺看著她的臉,總以為有哪裡過失,但臉上卻還清靜,用他一慣雍容的文雅,緩緩撫著髯毛道,「此次出行,謝銘月如果是扮成我女,倒也得當。」

「我女」兩字,他原是隨口說來,可謝銘月看著那發言,心臟莫名一抽,屏緊呼吸,幾乎下分解便想起躺在襁褓中,張著小嘴的粉糰子,她只匆匆看過一眼的小有望來。

分解到她的情緒,燕有望微微一怔,稍稍有些懺悔,正想要安慰,謝銘月自己卻已調整過來,轉過身去,她從水盆裡打量著自個身上的丫環裝——

二十年的年齡,可她或是一副青蔥少女的神志兒。婷婷而立,窈窕秀麗,站在高大的燕老爺身側,嬌小的身子顯得弱不禁風。如果依時下的鬚眉結婚的年齡來看,如果說二人是父女,倒也毫無違和感。

父女……?嗯,很萌。

她寫意地笑著,朝燕有望做了一個鬼臉。

「爹,咱走嘍!」

看著他黑了臉,她哈哈大笑著跑出房子。

「長不大的小丫環!」

背地,燕有望長長感嘆一聲,撫著髯毛,無奈地苦笑著衣襬飄飄地走了出來,雖說被她故意扮老,但燕老爺風貌不減,仍然翩翩,一舉手一投足間,自有一番貴氣臨人。

嘎查村洗澡在一片早霞裡。

精力矍爍的海日陳腐人得了他們送上的食糧,昨日又有小飲的友情,今兒的態度更為友善。聽說他們這便要前往額爾古,他沒有挽留,只說此去路途渺遠,如果是無人領路,只怕等閒繞彎,趕不足額爾古的魯班節了。因而,他自願充當了領路人,也趁便搭乘他們的順風車,一道前往。

幾片面說話間,酒菜便端上了桌子。

謝銘月在北平府時,早上吃得平淡,看著這般油膩的肉類早餐,稍稍有少許不適。並且,也不知為什麼,這些肉讓她身不由己地想起了昨夜嗜血的狼群來。

她看一眼海日古,笑道,「海日古大叔,你們村東頭養了辣麼多狗,都是做什麼好處的,幫著看牛羊群麼?」

海日陳腐年微沉,略有窘態,濃密的髯毛微微一抖。

「小姑娘,那不是狗,是狼。」

佯裝適才通曉,謝銘月長長「哦」一聲,駭怪不已。

「怪不得昨夜我聽見一群狼嗥,還以為在做夢呢。呵呵,真的有狼啊。海日古大叔,養那樣多的狗已是新鮮了,養狼就更是稀奇了,不曉得有何用途?」

海日古的漢話說得極為順溜,但今兒有些張巴,應付了好半天兒,才嘆道,「不瞞姑娘,那些狼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養的,是三公子養在此處的,有專人看著,歷來不會騷擾村人。不但這般,有了這些狼在,村子裡的畜生也很少受到干擾,更無流匪來襲。只是不曉得怎的,昨夜那些狼群跑掉了……老夫我正愁著如何給三公子註釋,了額爾古再說吧。但願三公子大人大量,不與老夫計較,如果否則,即是賠掉我這條老命,也是賠不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