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月眉開眼笑,抱著她便往表面走,完全把在那邊「偷懶耍滑」的燕有望給忘了個一塵不染,「冰淇淋好吃,要適量,如果是吃多了,阿星的小肚肚就會痛了。今兒娘給你做的重量,剛剛好……」看到阿星剎時暗淡下去的臉,她又不忍心了,增補道,「如許好了,明兒娘再給阿星做,可好?」

「嗯!」阿星輕輕點頭,「你保證。」

「這也要保證?」看著她極不信任的小眼神兒,謝銘月曉得換到新的環境,孩子必然分外沒有安全感。無奈一嘆,她伸出兩根手指頭,「我保證,阿星稀飯,娘便總給你做……」

可小丫環說得隨意,對謝銘月來說,那一股酸澀與甜美交雜的情緒,卻盪漾在她的內心,久久難以平復。遲到了兩年的母女之情,今兒總算獲取了一個小小的圓滿。她眨著有了淚意的眼睛,興沖沖湊過甚去,在小丫環的面龐兒上,狠狠親了兩口。

阿星「呃」一聲,擺佈偏著腦殼,嫌棄地擦著臉,蹙著小眉頭看她。

換平常,謝銘月又該內心發酸了,可這會兒孃兒倆的情緒升極,又殺青了臨時的計謀友情,她情緒正好,聞言「咯咯」笑著,伸脫手點了點小丫環的額頭,笑眯眯地道:「小沒本心的,重色輕娘……」

一句話出口,又以為小阿星聽不懂,並且這話對一個兩歲的小奶娃來說,太過「強橫」了,想想又湊過去親她一下,小聲道,「其實,娘也如許以為。」

小阿星一愣,眼巴巴看她,小眼神兒溫柔了很多。

「嗯。」為了拉近與女兒的間隔,謝銘月不得過失不住燕有望了,嚴肅著臉道:「對的,孃的年頭與阿星是一樣的,娘也以為,卡扎香得很呢……」

小阿星揮動著小手,登時就雀躍起來,那是一種在旁人那邊找到了與自己一樣的認同感而帶來的愉快,「娘,我稀飯你了……稀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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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謝銘月乾笑著,又垂頭,兇狠地低聲道,「這件事……不可以彙報你爹,曉得嗎?」

「為什麼?」阿星不解。

「這……你長大了能力曉得,你爹要曉得了,他會吃醋的。」

「哦」一聲,阿星似懂非懂,再想到燕有望先前的「威逼」,重重點頭。

「他是暴徒……阿星不跟他好了,只和娘好。」

這麼順當地把閨女從燕有望那邊挖了牆腳過來,謝銘月嘴裡「嗯嗯」有聲兒,卻心虛地不敢回頭去看燕有望,恐怕他聽見了適才的話,只摟著「咯咯」發笑的女兒,胸懷溢著滿滿的美滿……

在她母女倆的背地,燕有望嘆氣,硬生生嚥下了一口老血。

謝銘月兩年多沒有照望過女兒,現在照望

起來,比起尋常母親,熱心更多,心情更好,每一樣食品,不但親身送到閨女的菜碟子裡,還一樣一樣的註釋清楚,彙報她菜名,做法和由來……

阿星點頭,不吭聲兒。

謝銘月拿湯羹為當她盛了一碗松茸鴿湯,唇角上揚著,笑眯眯的道,「這一道菜呢,是你爹很稀飯吃的……都說一鴿抵十雞,鴿子湯吃了好,養分富厚……這道菜,完皆你爹的好處哦,是他說要給咱閨女做的。」

得了女兒的稀飯,她也沒有忘懷為燕有望說好話。

可阿星只拿餘暉掃了一眼「會搶冰淇淋」的爹,便埋下了頭。

「他是暴徒……」

看著女兒的小表情,謝銘月與燕有望對視一眼,不曉得為什麼進灶房以前,女兒還與燕有望很要好,一出來,便與他成了階層仇敵?她當然不曉得燕有望拿節操換了女兒的一聲娘,想了想,她又摸了摸阿星的頭,勸慰道,「……不要亂說,你爹才不是暴徒。他很愛你了。」

阿星咂巴著小嘴,不看她,也不看燕有望,即是不認同。

這傲嬌的小神志兒!謝銘月搖了搖頭,未免啞然發笑。

憐憫地看了看燕有望,她又替阿星夾了一筷子菜。

「阿星,爹和娘是世上很愛你的人……你不但要愛娘,也要愛爹,曉得嗎?你如許說,爹會悲傷的,爹悲傷了,娘也會悲傷,娘悲傷了,就做不出來好吃的了,娘做不出來,阿星就吃不上。因此啊……你與爹拉拉手,做好同事,如何?」

小阿星憋屈地抬起頭來,看著她,扁著嘴巴,樣子委屈到了極點。

這真相什麼爹孃啊……究竟他們很愛誰……

苦著一張小臉兒,小阿星小小的腦殼裡,還揣摩不透這麼多東西,只輕輕「哼」了一聲,便放下勺子,做了總結陳詞。

「你們不愛我……卡扎……很愛我。」

謝銘月回頭看向燕有望,兩片面都是一愣。

「奈何如許說,卡扎愛你,爹孃比他還要愛你。」

小阿星小眉頭連續皺著,看看她,又看看燕有望,委屈的道,「娘很愛爹,爹很愛娘,才不愛阿星……」苦巴巴地說完,小丫環卻不像尋常的小人兒那般鬧做作,反倒冷靜地拿過勺子,又認真吃了起來,也不曉得小腦殼裡想到了什麼,一壁吃,一壁道,「卡扎說……沒有比吃更緊張。為了吃好的,我便諒解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