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月也垂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坐在他身上的這個姿勢,確鑿不太顯胸。內心一慌,趕緊直起腰,昂起下巴,一副「我也有兇器」的神志兒瞪著他。

燕有望嘴臉微哂,輕咳一下,趕緊順著她換了話題,「謝銘月有沒有發現,那領導娘指特上的蔻丹不是凡品,而是來自宮中的千日紅?這般寶貴之物,普通妃嬪尚不行得,民間庶民哪裡尋來?」

千日紅?謝銘月揣摩著,看他的眼神兒更欠好了。

「如許好的東西,你怎沒有給我尋來?」

「……」燕有望再一次無語。

「如許的婦人之物,你識得,是不是送給過他人?」

「……」燕有望已經無法理解婦人的心思了。

「如許的婦人之物,你不該識得才對,是不是與阿木爾相關?」

燕有望臉上的表情,已無法用詞語來修辭。

「謝銘月,說正事。」

謝銘月唇角往上一翹,冷冷的乾笑兩聲兒,給他一個「此次饒了你,回頭再周密過堂」的眼神兒,說到了正事。

「就算那是千日紅,你又如何鑑定是燕析?」

「謝銘月不去坐堂審案,屬實鋪張了人才。」燕有望很無辜的嘆了一聲,剛剛道,「燕析先頭猜測得沒錯,我離開藩地這件事,確鑿是有意吐露給他的。」

謝銘月打聽地「哦」一聲,道,「因此說,他沒有委屈你,你早就覬覦他的泰安衛了,對也過失?」

燕有望冷眼一掃,拍拍她的頭。

「小丫環說得對,老爺正有此意。」

「那你為什麼事前不與我通同一下?」

謝銘月想到先前的「合營」,不由有些後怕。如果是她沒有防著燕析有不軌的意圖,那豈不是燕瞎了一個時機麼?

「無謂通同。」燕有望輕聲一嘆。

「為什麼?」她不解。

「以謝銘月的無恥,自會下藥。」

這一回,想吐血的是謝銘月了。

「老爺,世上已無人可以阻止你牛逼的腳步了。」

她只是一句玩笑話,可燕有望聽了,卻似有震動。他一瞬不瞬地盯了她少焉,黑眸深了深,突地一嘆,將她摟緊,抱入懷中,沉聲道,「謝銘月,我過去從未有想過,有朝一日,務必要舉起手上的刀,砍向我的親人。」

謝銘月微微一震。

她難以描畫聽見這番話時心底的情緒,也難以描畫那一剎的傷感,不是為了燕綿澤的步步緊逼,也不是為了燕析的不顧親情,只為了燕有望在骨肉之間你死我活拼殺的無奈。

這江山,不爭也得爭。

這天下,不奪也得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