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懺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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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片面都垂頭飲酒,只當沒有聽見。可燕有望卻似是未覺,唇角幾不行察的彎了一下,冷眼看著他發笑,「陛下的可愛之物,陛下或是自家照望好。微臣也有自己的可愛之物,恐會照望不周。」
不軟不硬的一句話,像一顆看不見的尖刺,刺得燕綿澤鮮血直流,卻又不得不打了個哈哈,把此事抹和過去。他調轉頭,喊了他新晉升的太大監張四哈過來。
「去看看顧朱紫身子好些沒有?如許的良宵美景,她不來唱唱曲兒,豈不是惋惜了?」
「顧朱紫」與「唱曲子」這兩個詞放在一堆,彷佛有哪裡過失?
眾民氣裡微微生疑,但皇帝的話即是詔書,誰也不敢說唱曲兒這種煙花之地的舉動不適用宮中的朱紫。張四哈應了聲,垂頭去了。未幾一下子,他就領來了拖著妖嬈長裙,迤邐豔豔的顧阿嬌顧朱紫。
「臣妾拜見陛下,因身子欠好來遲,望陛下恕罪。」
她嬌聲燕語,跪於殿中,姿勢極為曼妙。
「愛妃免禮!」
與對烏仁瀟瀟的客套和愛重差別,燕綿澤對顧阿嬌少了許多假意周旋的銳意,即使她美如果天人,他也並不曾多看她一眼,只帶著職業化的笑容抬了抬手,便囑她把拿手的曲槍彈唱幾支,給這一個元夜增一絲顏色。
這明燕是把女人當歌舞伎使喚?謝銘月內心這般想著,目光連續未離開顧阿嬌的臉,只是唇上的笑意不著陳跡的冷卻了幾分。
一場婚禮,一次大難,宛若各人的運氣都有了差別。
只是阿嬌,這般藏於深宮,即使有一座金屋,她能快樂嗎?
她內心的疑惑,此時的顧阿嬌自是不會回覆他。她羞羞澀怯的垂頭一笑,先調了調絃兒,便娓娓唱出一段《碧雲天》來。或是那樣一首哀怨的曲子,與昔時她初入都門的官船上景況已是差別,聲音也少了其時的淒涼,一張琵琶背面的臉兒,半遮半掩著豔色無雙,聲音亦是圓穩清晰,猶如玉珠落盤,秋色連波,婉轉婉轉……只惋惜,她齊心留意著的鬚眉,只與旁的王爺世子們語言著,基礎就沒有看她。
看到這裡,謝銘月真是為她感傷了。
鬚眉這個物種骨頭很輕,對顧阿嬌這種服服帖帖的鄙賤之人,恐還真的看不上,至少不會真的上心。但這般一來,關於梅子口中「酒後寵幸,得封朱紫」的皇帝逸聞,只怕是另有蹊蹺了。
楚茨院裡粘蟬的阿嬌,你真相粘的什麼蟬?
謝銘月內心涼哇哇的發寒。
跟著顧阿嬌的到來,麟德殿的夜宴進入了上漲。宮女們穿梭此間,一隻只羊脂燕玉杯一再碰撞,富厚多彩的果盤菜餚,耀眼生光。嫋嫋之聲,曼妙生姿,醉了一殿的人。
這時,焦玉急急忙入殿,徑直走到燕綿澤身邊,朝他私語了幾句。燕綿澤面色微微一沉,像是吃了一驚,眼神繁雜地瞥一眼扮成隨從的謝銘月,很快又規復了清靜。
「朕有些急事要處理,先行離席。你們且吃著,無謂拘禮。」
燕楷匆急起家,「陛下有要務解決,那酒宴便散了吧。」
燕構早就想走,也是附合,「那便散了,同事們都散了,未來還可相聚嘛。」
燕綿澤態度嚴肅,點點頭,遲疑一瞬,又看向燕有望,語氣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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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十九皇叔,朕通曉就不再另舉動你餞別了。可貴好似許一個元夜之日,朕也可貴渥眷後宮,恐是不可以夙興。」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淡,可那話裡面的含義,卻讓烏仁瀟瀟的嘴臉,再一次產生了玄妙的變化,笑容僵化得猶如木偶。燕綿澤豈會看不出她低眉順現時潛藏的做作?但他只當未知,再
一次差宮人斟滿羽觴,與眾同飲,便離席而去。
從麟德殿步入御書房,燕綿澤走得很急,等聽完焦玉帶來的訊息,他眸中一抹陰鷙的光芒閃過,竟是握緊拳頭,像一頭暴怒的老虎,氣恨到了極點,猛地砸向御案,驚得上面的物什「呯呯」作響。
「真是反了他了!」
「這一個個都敢給朕做對,是看朕好欺?」
「魏崢……好他個魏崢!」
連續幾句暴怒的話,響徹御書房。
焦玉垂手而立,不敢看他盛怒的臉,只委婉道,「陛下先勿動惱。依屬下看,魏崢大人只是行事乖張了一點,對陛下尚無二心,如果否則他也不會……」
「你懂什麼?」燕綿澤冷哼一聲,坐回椅子上,指節敲著桌案,「民氣之險,勝於山水。魏崢此人,素來秘密難測,尤其這幾年,錦衣衛組織越來越精密,越來越不受朝廷掌控……你得悉道,一片面的權柄越大,野心就越大,也就越不想再受人控制——」
「是。陛下說得是。」焦玉不敢辯駁,頭垂得更低。
燕綿澤揉了揉額頭,瞥向他,道,「雞蛋不要放在一個籃子裡,朝廷的權益也應這般,權益如果不服衡,便會出亂子。現在錦衣衛勢力大如果滔天,連朕都輕視。一旦不受朝廷節制,那就將會惹起極大的禍根。哼,並且魏崢敢這般陰奉陽違,朕務必給他一點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