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令尊的手稿裡面有莊夫人的線索麼?”無雙差點把重要的事給忘在腦後,拍著自己的腦門對著小先生的問道。這一次不遠千里回到舊魏,就是要尋找小桃子的。雖然並不順利,一路上遇到了種種困難,但好在現下終於得到了一些線索,這得來不易的線索一定不能在這裡中斷,這會兒無雙心裡莫名的覺著與小桃子分別了數年之久,這下距離相遇一定是不遠了。

小先生與雲曦小丁點從玄一宗趕回雲來客棧,一回到落腳的廂房便早早將手稿從櫃子裡翻找了出來。她將手裡厚厚一沓泛黃的手稿遞給了焦急的無雙後說道;“先父的所有手稿全都在這了,喏。”

那一沓厚厚的泛黃舊手稿,記錄了無數個小先生的父親或是聽說或是親身經歷的江湖逸聞趣事。手稿裡的故事均被小先生的父親編輯整理成了一段段妙趣橫生勾人心絃的評書段落,四處在茶樓酒館或是街頭與人講說。其中的大多已然成為了廣為流傳的佳話,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但有些故事卻從未被小先生的父親提起,從未被小先生的父親講與眾人。

“先父的這些手稿,大多我都已倒背如流,但還有一些過於離經叛道,我便極少翻閱更是從未講說,其中便有提及到有關你想知道的莊夫人的一些記錄。”小先生將她口中所說極少的部分,為無雙與其他的部分分隔開來,並示意無雙哪一些是有關於提及莊夫人的,哪一些則是無關緊要的。

接過手稿後無雙在燭火下細細的讀了起來,厚厚的一沓手稿在他手裡不斷地翻動,無雙看著時而皺眉不解,時而詫異咋舌。這些手稿裡記錄的故事果真如小先生所說,與現下江湖中所流傳的大相徑庭,實屬於離經叛道無疑了。那手稿裡寫著現如今天下武林的興盛繁榮,全都依仗於百年前突然現世的“神人陳祖”,正是因他的出現世上才有了武學功法江湖門派。

如今江湖中各大門派的看家絕學,也都是曾經的神人陳祖所成就的三位大宗師所傳承下來的殘招罷了。例如少陽老祖獨步武林的少陽劍法,銀槍山莊祖師的絕技槍法一線銀槍,長拳門的八方古猿通背長拳,以及青玉門的拈花彈指功與青玉鴛鴦劍法等等。

還有近十數年逐漸凋零的蒼山劍派和極少在江湖中露面,極少參與江湖武林恩仇的通曉莊、長生宮,還有這兩日被滅門的玄一宗,這八大門派在小先生先父的手稿之中均有記錄,且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晦暗與秘密。

翻看了所有手稿後的無雙終於在最後一張當中找到了與莊夫人有關的記錄,手稿當中記錄的內容並不多但是卻頗為震撼。

手稿上寫著有關於莊夫人的記錄最早實在銀槍山莊,六十年前江湖八大門派之中的銀槍山莊突失大火,全莊上下皆困於其中無法逃脫,萬幸莊夫人千里奔襲伸以援手,憑一人之力耗時整夜終滅其大火,救得銀槍山莊上下七十八口。

第二條記錄則是二十六年前,蒼山劍派不知從何處得到入魔道之邪功,意欲以此邪功稱霸武林,後莊夫人得知此訊息,為了江湖各派安定,同樣只憑借一人之力盡數斬殺蒼山劍派十二名入魔者,並將魔功帶走。

最後一段則是記錄著天下武林第一次齊聚的盛況,月牙洲頭的天下群雄宴。

手稿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卻唯獨有關莊夫人的只有隻言片語的三兩句,但就是這三兩句卻讓無雙十分疑惑與不解。在反覆讀了十數遍之後無雙放下了手裡的手稿,抬頭問道小先生;“小先生你這手稿,當真是令尊遺物?沒有逗弄我?”

被無雙這樣一問,小先生心生不悅,一把將手稿從無雙眼前拿回,沒好氣的說道;“少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拿出先父遺物與你查詢莊夫人線索,你卻這般懷疑。如若你信不過在下,那便不要看了。”

“不不不,不是信不過小先生,只是令尊這手稿上所寫之事實在太過離經叛道,叫人難以信服啊!”無雙不是不相信,只是在讀完那幾句話後,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不由得自己推敲了一番。

然而推敲過後唯一自己能認同的結論,便是眼前這手稿定是胡說八道的。不然按照手稿上所寫的種種來看,那莊夫人若是活到前些年的時候來到白家村子將小桃子救走,那已然是年逾七旬古來稀的年紀了。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再高的修為境界,也斷然不能以古稀的高齡擊敗數十個身強力壯正當年的官差兵匪呀!越是這樣琢磨無雙越是覺得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他卻又轉不過這個彎兒來,想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我本就說這些手稿離經叛道,你若不信那就算了,全當沒看過便是了。”小先生冷著臉將手稿小心翼翼的收好,不再理會無雙。

“無雙哥哥,你別這麼說啊,這手稿我看著年頭很長了,連紙張都泛黃了,況且小先生的父親也沒理由寫著胡話來糊弄別人啊。我覺得那手稿裡寫的應當是真的,若是哪裡不對的話,是不是別處出了什麼問題?”雲瀟說出自己的觀點後看向無雙。

無雙聽過後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隨即向小先生表達了歉意,又同時提出了莊夫人年齡的疑惑。

小先生聽完無雙說後愣了神,因為她一直都沒怎麼在意父親寫的這些離經叛道的手稿,只是在自己要編寫新的評書之時,會偶爾參考一下里面的內容,稍稍挑選些看起來不那麼離經叛道的事情來結合杜撰一番,她卻從沒有考慮過這些細節中的詭異。

小先生又再將方才包好的泛黃手稿拿了出來,仔細瞧著無雙所說的奇怪不合理之處。

果然!通篇看下來,手稿的內容雖是離經叛道,但卻從沒有胡說八道信口開河之處。唯獨手稿裡這莊夫人的記錄一處,任憑她怎麼想、怎麼解釋也仍舊解釋不通。思索半晌後小先生突然驚呼想起了一件更離奇之事,那便是眼前幾人所翻看的手稿是他的父親在她九歲那年離世前所寫,距現在足足已有二十年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