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嶄新的小墳包赫然出現在了玄一宗空曠的宗門禁地之中,小墳包裡埋著的是玄一宗立派祖師,雖然玄一宗立派已經八十餘年,但他們宗門墓地中埋著的掌門宗主卻唯獨少了這一位。

將小墳包最後一捧土撒上之後,無雙抓了三條大白魚擺在了小墳包前,簡單的祭拜後也算是盡了江湖道義了。萍水相逢但卻間接的受了教導傳承之恩惠,那玄一宗不知名的立派祖師也算得上無雙的半個師傅了。如今脫困無雙也便不能只顧著自己離開,總歸要將在這不知坐了多少年的老人家入土為安才是。

偶然間獲得的兩柄短劍,無雙教雲瀟貼身帶好,以防下山之後再碰上什麼蠻橫不講理的傢伙。

而他則要獨自闖一闖玄一宗,一來是為了將自己被收走的長劍拿回,二來則是順便找刀疤臉幾人打上一架,好好教訓教訓一下幾人,告訴他們到底什麼是江湖武林什麼習武之人。

雲瀟囑託了無雙幾句後帶著小丁點與小先生先行下了山,約好了等無雙拿回長劍之後在客棧的廂房碰頭,小先生也說著等到無雙下山之後將先父的手稿全都找出來,來幫他一起找一找莊夫人的線索。

無雙笑著揮手作別幾人,獨自向著山上走了去。玄一宗說到底也是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宗門教派,任憑裡面的人怎樣蠻橫無理,也斷不能不顧自身在江湖上的名聲與威望,無雙之所以敢獨自一人闖上山門,便是算準了這一點。如若他玄一宗上下沒有一個能與之說理之人,那便打一架即可。切磋武功是江湖上再尋常之事,但是不講道理那卻是萬萬不行的。先行下山的小先生靠著說書過活,若是玄一宗仗著處在自己的地盤且又以多欺少的話,那怕是經由小先生的口舌演繹一番後,自此便會在江湖各大門派之中名譽掃地。不過現在的無雙今時不同往日,雖然只過了一夜,但他卻不再是那個打起架來只能憑藉蠻力內功硬拼的愣小子了,那玄一宗上下就算輪番上陣怕是也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這麼大的一個門派怎麼大門敞開連個人也看不到,無雙來在大門前瞧著氣派無比的門樓心生奇怪。他自一旁樹上這了一段樹枝,左右揮了揮覺得倒也趁手,於是將樹枝別於身後緩步走進了玄一宗。

“有沒有人啊?那刀疤臉混蛋何在?我那長劍何在?”邊走邊喊的無雙一直走到了玄一宗的大殿外,卻始終沒有一個人回應他,整個玄一宗像是無人一般靜的出奇。

無雙正皺眉疑惑之時卻聞到了面前大殿之中,空氣裡傳來了絲絲的血腥味道。他警惕的將身後樹枝拿在手中,並且提起了內力,準備著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按理說日頭頂在頭上已然正午時分了,這偌大的宗門教派即便沒有操練功夫的習慣,那也應該有灶火忙碌的煙火氣息才對,但這會傳進無雙鼻子裡的血腥味道卻絕對是萬萬不應該的。

“有蹊蹺!”

無雙皺眉,手裡緊握著樹枝,快步走進了大殿。但才剛邁進玄一宗的大殿無雙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玄一宗的大殿內正當中,歪七扭八的躺著四具屍體,而這四具屍體無雙全都認識,尤其當中那個仰面朝天的男人,正是與無雙結下仇怨的刀疤臉。沒想到前一日刀疤臉沒要了無雙的命,今日卻先慘死在自己的宗門之中,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無雙上前探了探刀疤臉的氣息,隨後又摸了摸幾人的脖頸,發現幾人大抵昨日便已經身死,現下全身上下一點熱乎氣也都沒有了,已然冰冷的如同冰塊一般。

這幾個混蛋昨日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一夜之間全部慘死了?嘶......這可不對啊!昨日才與幾人結上仇怨今日他們便慘死,這我可怎麼說得清啊!無雙想到這裡一陣頭疼。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還是快走吧,不躺著蹚渾水,別叫人看見再誤會了。”無雙自言自語的抓緊起身尋找自己的長劍,想著趕緊拿回了長劍離開這裡,若是被人碰上了那當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白白要背上一個殺人的黑鍋了。

翻來覆去的找尋,始終沒看見長劍的所在,想著穿過大殿到內院找找的無雙轉身走到了大殿神像的背後。

“我的娘呀!”走過神像後無雙嚇了一個趔趄,眼瞧著神像背後的場景,無雙才感覺方才慘死大殿內的刀疤臉幾人,那簡直是小場面。放眼望去玄一宗的後院內竟然遍地血染,四周盡是斷臂殘肢,好似昨夜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一般。

這玄一宗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夜之間好似宗門全滅了一般,究竟發生了什麼了,究竟是誰幹的?無雙雖然見過些大場面,但此事眼前的景象也仍然會使得他心裡發毛。

“抓緊走,抓緊走!此地不宜久留!”無雙愣了半天,緩過神後趕緊四下尋找著長劍,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

終於在一處被翻得雜亂不堪的側屋內,無雙找到了自己的長劍。平常日子裡被他愛護有加極少使用的長劍,此時被隨意的扔在地上,劍鞘也被扔在一旁,無雙瞧著心疼不已,趕忙將手中的木棍拋下後,將地上的長劍一把握在了手裡。

推開門無雙來在院內,朝著院內的一棵松樹揮出一劍,一片片樹枝樹杈緩緩落地,幾丈外松樹上的每一道切口皆是光滑無比沒有一丁點毛刺,彷彿那道劍氣切開的不是松枝而是紙張一樣。

“嗯!還是劍好!破石頭哪能這麼趁手!”劍一使得越來越熟練,無雙瞧著手裡的長劍甚是滿意。收好長劍打算離去的時候,無雙轉頭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