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睜著雙眼懵懂看著自己,北疆皇臉氣得抽疼,他怎麼就生了個如此婦人之仁的皇子!那姓景的可是敵國的將軍!與那羿王關係匪淺,居然就這麼被他放 了!

“你如此作為,他日若那南陽羿王調轉回來對付北疆,你又當如何!”

“呵,父皇說笑了,那老頭逃了不就逃了,與我何干,兒臣這幾日可在廣華殿裡勤勤懇懇處理政務呢,天牢守衛森嚴,我可沒那能耐劫獄~”

還是那句話,無憑無據,甭想給他按罪名~

綏遠有恃無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給北疆皇氣得夠嗆,那姓景的老頭在北疆可就只有綏遠可依靠,天牢守衛森嚴,若不是這皇太子協助,他怎可能逃出天牢?

“你別忘了,太和殿前你可是親手立下了軍令狀,就算他逃了,你也必須上戰場!”

以為將那老頭劫走,他就奈何不了他了?痴心妄想!若他真想讓那老頭死,可有一千一萬種法子!

將他押在天牢,也只是想給綏遠一個警告,作為北疆的太子,若還時刻想著南陽,與南陽國的人關係太密,勢必對兩方都不利!

這點綏遠心裡亦是清楚,所以在將老爺子救出天牢後,他便果斷讓東西北幾人連夜帶著老爺子離開了。

北疆是個危險之地,北疆皇知曉他的身份,是以老爺子在的一天,他便不會停止利用他,不管是對他、對自己,還是對遠在南陽的景羿,這都是巨大威脅。

他不能讓老爺子身處險境。

至於眼前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北疆皇,綏遠依舊採取糊弄戰術。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裝傻。

“父皇,我既同意領兵出征,自當一言九鼎。放心吧,他日與他們再見之時,便是生死之戰。”

綏遠深知北疆皇的用意,無非就是怕自己感情用事壞他大計,在北疆皇面前,再沒有什麼比勇表決心更有效的了。

果然,得到他的再次保證,皇帝臉色這才稍稍鬆弛些。

“記住,南陽不滅,你便回來領死。”

再一次對自己提到死,還是從北疆皇口中說出,綏遠表示這狗皇帝已然滅絕人性了。

三天兩頭把自己兒子往死裡整的,他或許是唯一一個,人說伴君如伴虎,他卻覺得,這北疆皇的扭曲變態程度,已然比極餓中的猛虎還可怕。

兩月後,南陽國。

羿王府郊外那處莊子裡已然花團錦簇。

陸離孕七月,此時已然大腹便便,身子較從前笨拙了許多。得益於郊外清淨的環境,及景羿的貼身陪護,近日陸離的身子修養得不錯,身上異能也許久沒異動過了。

這讓陸離大喜過望,這日景羿陪著她在園裡散心,兩人閒聊之間,陸離扶著肚子笑意不減。

“你說孩兒該叫什麼名字?”

“阿離心急了?這才孕七月,取名的事不急,過些時日亦可。”

景羿攬過她的腰,那雙慣來涼薄的冷眸已然不知從何時起,變得溫潤如水了。

此刻柔柔看著身旁的女子,他唇角淡淡勾起,眸帶寵溺漾起一抹笑,緩緩道:“待孩兒出生,便將爺爺從北疆接回可好?”

許久沒那老頭的訊息,景羿不免掛念,在時嫌他聒噪,這離開了好些時日,倒是挺不適應了。

老爺子盼星星盼月亮想要個曾孫,如今阿離懷了,叫他老人家知道了,怕是得樂瘋。

只是未免綏遠那邊分心,阿離有孕的事景羿便也沒如實相告,老爺子這會兒怕是還不知情。

提起景老爺子,陸離就忍不住笑,“好久不見爺爺,怪想他的!”

往日裡他在的時候府裡總雞飛狗跳的,一走好些時日了,居然也不見他回,這老頭倒是個沉得住氣的,怕是綏遠哥在那邊小日子過得不錯,老爺子捨不得回呢!

此時陸離哪裡知道,她口中小日子過得不錯的綏遠哥,已然在北疆差點歷經兩輪生死了。

誰也不曾想到,東西北幾人那日便帶著老爺子風塵僕僕一路趕回了南陽。

乍一見陸離挺著肚子大腹便便,老爺子那雙眼瞬時眯成了條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