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遠又是一陣汗顏,這娘子他可不敢收啊~

“是你救了我?多謝~”

他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桃嬸,面露感激。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不必言謝。你那傷口染了毒,需多休養幾日,解毒的湯藥赫大夫已經配好了,公子且趁熱喝下。”

說著她將手中的藥碗遞上,輝月很是及時上前接過。

“我去準備午飯,你們身上都有傷,且趁這時間歇會兒吧。”

桃嬸將空間留給二人,自己單獨出了門,綏遠這才注意到,輝月那手臂上也綁著紗布。

想起來墜崖時,她也是受了傷的,綏遠又不由暗恨自己無能,好好的一姑娘,瞧給自己吭成什麼樣了……

“你何必呢……待這次平安回去,你便回南陽吧~”

輝月乍一聽他又要趕自己走,忽的一臉鬱悶,“ 本姑娘是走是留自由我自己做主,你少管!”

時至今日了他還在趕她!這綏遠的心,當真是石頭做的不成!

知道她心裡不痛快了,綏遠卻並未死心,仍苦口婆心地勸,“你我無親無故,為我如此犧牲太不值了,我說過的,我心有所屬,再不會對別的女人生情。”

哪怕她為自己做了許多事,不愛就是不愛。感激與心動,他綏遠分的清清楚楚。

“你是尚書千金,想要什麼樣的相公沒有?大可不必在我這浪費時間,我感激你對我付出的一切,可感情不能兒戲,大好的年華,你自有你的造化,我也有我的路。”

這一番話綏遠已經說得格外直白了,尤其是見她手臂這會兒正傷著,卻還要強忍著疼為他上藥時,綏遠心裡泛起陣陣苦澀,這傻姑娘如此不顧一切,他自是感動的,可她越是如此,他便越覺得虧欠。

輝月靜靜倚在床頭,看著此時無比認真勸他的綏遠,心中漸漸發涼。

他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一絲男女之情。

“是我要跟著你的,走到如今非我所願。若你是因為這個對我感到自責,那大可不必~”

從來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他又有什麼錯?

輝月心中苦悶,手中端著的那碗湯藥似乎都比之前的燙了不少。

“喝藥吧,待你傷好了,我們就離開。”

至於她日後的去留,還需從長計議。終究還是心中執念太深,無法將他忘懷~

他救過自己的命,如今自己陪著他走過最危險的時刻,便算是與他兩不相欠吧~

她心裡如此自我安慰著。

只是到底是還對他心存幻想,亦或是僅為了報恩,那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夜裡輝月跟著去了桃嬸房裡,學做男子衣衫。

綏遠來時那套錦衣在那日打鬥時已然破敗不堪了,如今也沒個合體的衣衫,她便想著幫他臨時縫製一件外衫。

此時桃嬸飛快的穿針引線,嫻熟的手法讓輝月看得歎為觀止。

她滿臉豔羨端詳著新做好的那件男子外衫,上頭是桃嬸剛綉上的捲雲紋,如此精巧的繡工,比那宮中繡孃的手法絲毫不差!

“桃嬸,這衣衫上的雲紋綉的好生精緻!”

桃嬸緩緩收了線,淡笑著緩緩抬頭,“年輕時學的手藝罷了,好些年沒綉過了,如今倒是生疏許多。”

她抬眼看著那雲紋,眸光恍惚了一陣,似是透過那絲絲綉線,憶起了許多往事。

在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人後,桃嬸眸子一暗,臉上閃過陣陣失落。

“桃嬸,這香囊也是你綉的麼?真好看!”

輝月忽然從線簍裡拿出了一個精美的香包在手裡細細端詳,見著上頭也繡著對戲水鴛鴦,她又止不住樂,“我那時候還送了個香囊給綏遠呢,不過那鴛鴦綉的不好,比桃嬸這個差遠了。”